“钢琴。”
“但是你没有曲谱,你怎麽弹?”
言子夜笑了一下,“不需要。”他忽然起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楚平跟着言子夜身後,走入一栋漂亮大楼,穿过走廊,听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碎片,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音乐学院。
言子夜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间闲置很久的琴房。
推开琴房厚重而陈旧的门板,一股尘封的木头味夹杂着些许霉味扑面而来。陈楚平的鼻尖微微发痒。
他向里张望,房间不大,房间中央放着一架立式钢琴,琴谱架上摊着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曲谱。
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悠久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屏住呼吸。
言子夜打开灯,径直走向那架钢琴,拉过皮面有些破损的琴凳,皱着眉擦拭一番,然後坐了上去。
他拿手帕擦去钢琴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打开琴盖试了几个音,确定没问题後,他开始弹奏起来。
陈楚平立在他身後,看到摊开的曲谱页眉上写的是肖邦。不知道言子夜是不是在照着谱子弹,只是看他弹了许久,却没见他翻页。
流水般的琴音在屋子里流淌。
陈楚平的焦躁的心变得澄净,他不懂弹钢琴,却也听得出言子夜弹得相当不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绝不是言子夜说的什麽“会一点”。
一曲毕,言子夜怔愣了一会儿,才漾出笑容。
“怎麽样?”他问。
“好听。”
“弹得这麽好听,怎麽不去做钢琴家?”陈楚平问。
言子夜轻笑出声。“我不止钢琴弹得好,我滑雪也很棒,难道我也去当滑雪运动员?”
陈楚平撇了撇嘴,心道才艺多了不起啊。
言子夜的指尖像蝴蝶一样轻地扶在琴键上,“现在把那首歌再唱一遍。”
陈楚平清了清嗓子,再次唱起了那首家乡的歌谣。
言子夜安静听着,眼睛微微眯起。
忽然,他的指尖动了,陈楚平刚刚唱出的旋律,被他分毫不差地弹奏出来。
仅是听过两遍便能分毫不差复刻,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音感吗?
琴声止,言子夜收回手。
陈楚平有些怔怔,言子夜问:“怎麽样?”
陈楚平道:“完美。”
言子夜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到这里来,你唱,我弹。”
陈楚平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
琴凳很窄,两人挨得很近。言子夜身上还沾染着从咖啡馆沾染的咖啡香气,陈楚平感觉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言子夜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弹奏出一个简单的和弦,为陈楚平起调。
“准备好了吗?”
陈楚平点了点头。
钢琴声轻柔而舒缓,陈楚平跟着琴声唱起来,那股不自在渐渐消退。
琴房里,只剩下钢琴和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丶属于他们两人的声音空间。
言子夜言而有信,说教他,当真说到做到。校园论坛里,关于陈楚平的讨论明显多了起来。
不过是前期的预热,言子夜解释,真正的好戏要等迎新晚会那天才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