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後悔了
陈楚平有心事。
木子成和宋然都看出来,问他他却不说。
宋然说:“三弟就是话少,出了社会,这种性格要吃亏。”
木子成说:“三弟不是话少,只是闷骚。”木子成看陈楚平一眼,给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意思是无论他遇到了什麽难题,有兄弟在呢,别担心。
宋然家境比他们都要好,经常请他们吃饭,刚好晚上有一家新开的小龙坎火锅店做活动,全场半价,酒水全免。宋然说他请客,让兄弟们敞开吃。木子成开心地把宋然举高高,说从此二弟就是他大哥。
陈楚平说他胃不舒服,吃不了辣,就不去了。宋然和木子成说回来给他带宵夜,让他好好休息。
寝室里空荡荡,就剩下他一个人。其实他是故意留下来,他在等言子夜。
言子夜这两天选上了院学生会主席,天天早出晚归,总是不见踪影。因此他特意在寝室里守株待兔。
他想说清楚,他接受不了这种事,他後悔了。
他发了短信给言子夜:「我在寝室等你,我想和你谈谈。」
言子夜虽然言语轻浮,但他举止仍带着出身良好家庭所带来的礼貌和教养,直到那天为止,他都未借着近水楼台的便利,在行动上对他有半分亵渎和冒犯。
直到那天。
他原本怀着侥幸心理。
毕竟言子夜只说好奇,并没说一定喜欢男的,说不定他後面放弃了呢。
现在看来,想要言子夜放弃那种心思,恐怕没有那麽容易。
即使最後他当上校草,聂思妤也不一定喜欢他,他却要实打实地出卖自己的自尊。如果聂思妤知道他为了和她在一起,自愿被一个男人亲摸猥亵,聂思妤会怎麽看待他?况且言子夜未必会止步于亲摸的程度。
怎麽想都是得不偿失,他之前真是昏了头了。
现在後悔还来得及吗?
陈楚平想,可能他和聂思妤根本没什麽缘分,不属于他的东西就别有非分之想,省得期待落空心里更难受。
他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桌子上摆着一本《TheinsofPoliticalOrder》,一开学他就去图书馆借了这本书,已经看到一半,可见聂介臣对他的影响之大。
他还想着看完这本书,就找机会跟聂介臣谈谈他的读後感,哪怕是不成熟的,稚嫩可笑的,或者根本就是错漏百出的想法,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表达的自信。聂介臣会鼓励他说完,他不是那种会奚落嘲讽年轻人的人。
他穿着寒酸土气窝在火车的狭窄座椅里,聂介臣难道不是一眼就相中了他,还把他的女儿介绍给他吗?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知遇之恩吗?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正发呆,门口传来了开门声,陈楚平回过神来,站起身去开门,那门锁老旧失修,钥匙经常打不开。
“你回来了。”他对着言子夜干巴巴道。
“嗯。”
言子夜脱下外套搭在床沿,坐在他的书桌前,他的脸带着疲倦,并未多话。
看来当学生会主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本来就身兼班长一职,事已经够多了。陈楚平不明白他为什麽对学生活动这麽热衷。
像言子夜这样天生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还需要如此拼命吗?
言子夜喝了口水,脸色稍缓,转头问他:“你说你要跟我谈谈,你想说什麽?”
陈楚平把椅子往外挪,身体面向他坐着。他想先从一个温和的话题入手。
“你昨晚一整晚都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你。”
“是嘛。”言子夜也调整了椅子面向他,椅背抵向桌子,“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在躲我呢,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陈楚平一时噎住,这话也没说错,他确实在着躲言子夜,只是没想到言子夜这麽忙,根本不需要他躲。可尽管言子夜很忙,却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他在躲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