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夜当然不怕了,市长家的公子,谁人敢嚼他的舌根?可陈楚平就不一样了,他人轻势微,流言是他无法承受的重量。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还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他们往教室里面走去,穿过过道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陈楚平的错觉,感觉大家都在看着他俩。
或许他们都看出了什麽?
都怪言子夜,要不是他,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陈楚平找了後排的座位坐下。心里对言子夜的气恼无处发泄,现在不是很想和对方坐在一起。虽然这几天他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衆人已经习惯了,但陈楚平却不想就此和言子夜绑定。
他拒绝这样的绑定,类似「他俩玩得很好」丶「经常在一块」丶「仿佛成了连体婴儿」这样的强行关联,他拒绝。
他要和言子夜划清距离,至少在公衆场合是这样。
他让言子夜去坐前面。
言子夜不解。
“怎麽了,这不是有空位吗?”
陈楚平擡头看他:“这两个是给宋然和木子成占的,没你的位置了。”
一排四个位子,陈楚平坐靠近墙边的位子,又迅速拿两根笔放在了中间两个位子上。靠过道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男生。
好像真的没有言子夜的位置了。
言子夜始终带笑。
他没有再看陈楚平,目光转向那个靠过道的男生,笑得人畜无害丶春风和煦,他熟稔地拍了怕那个男生的肩膀,和男生简单交谈了几句,男生便把位置让给他了。
没有位子,他便让人腾出位子。
但这细小却毫无意义的反抗,他已经有些厌烦了。
没有了阻碍,言子夜直接坐到和陈楚平紧邻的座位上,并把桌子上的笔还给了陈楚平。
“用笔占座,多没素质啊。”
言子夜按住陈楚平想起身的肩膀,“坐下吧,别折腾了。”
他凑到陈楚平耳边,“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你要是不想我在这里亲你的话,就老实一点吧。”
这个威胁很管用,陈楚平果然老实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言子夜一眼:“下流,龌龊,不要脸。”
“谢谢夸奖。”
陈楚平颓丧地趴在桌子上,“你还要多久,才会腻烦这场游戏啊。”
言子夜把手覆在陈楚平的手上,这些天,私底下,类似这样亲昵的小动作数不胜数,按他的说法,这是在让陈楚平慢慢习惯。
习惯他的入侵。
全方位的丶潜移默化的,渗透与入侵。
直到陈楚平觉得这类举动是理所应当的,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是像水和空气一样不可或缺的。
掰弯直男,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它可是一场持久战。
但言子夜温声安抚道:“快了,快了,再等等,我就快要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