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昨天没回去?”
“加班了。”
司机皱起眉头,副驾驶的男生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飘出饭香来,司机极力去理解这一切状况,没有头绪,安安分分地把景遥送回旅馆,驾车离开了。
景遥带了山珍海味回来。
开门一看,窗台竟然有了小麻雀的影子,景遥十分惊诧,走进去检查,真就是那只小麻雀回来了,景遥斗胆去抚摸它,那小麻雀乖乖地跳上了他的手面。
景遥是惊喜的,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真的回来了,他盯着小麻雀,还以为它已经远走高飞。
景遥把小麻雀挪到桌子边,拆开手里的山珍海味和小麻雀共享,天气太热了,有些食物甚至半天就变了味,景遥筛选之後,留下了能吃的,洗漱完,坐在桌子前填饱肚子。
尖嘴小动物在景遥眼里变得可爱了起来。
景遥吃的不多,小麻雀吃的也不多,这顿晚餐结束,甚至还剩下不少,景遥去检查小麻雀的伤口,几乎看不见什麽了。
“为什麽回来?”景遥问它。
小麻雀不会回答,在桌子上跳,从这头跳到那头,景遥就趴在桌子上看它跳,心里空落落的地方忽然被塞上了什麽东西,他自己并不能理解。
晚上休息的时候,景遥登录账号,跟孤独道歉,他虽然白天里的直播已经给孤独道过歉,也被原谅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能够牢牢抓住这棵摇钱树,景遥又扮演了一份真诚。
【对不起哥哥,昨天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我明天再买丝袜播给您看好吗?再给您发一份照片弥补,希望您原谅】
孤独:【你今天直播说过了,你现在签公司了,我知道你不再自由,我不计较】
【谢谢哥哥,我明天一定给您放够福利,今天真的很意外,领导让我早早下班了】
这倒不是,而是昨天播太久,导致今天景遥没功夫去采买,但他不能这麽说,显得没什麽诚意。
孤独:【别放在心上,我理解你的难处,那麽,明天我要的尺度,得加大】
景遥:【会被封掉的】
孤独:【我说的是照片】
景遥想了想,无可拒绝,答应了。
安抚好孤独,景遥才能安心,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迟迟没有睡着。
很奇怪,他想到徐牧择了。
两天没有陪徐牧择吃饭,今天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景遥不知徐牧择要忙到什麽时候,但他明确感知到,没有见到徐牧择是令他不安的,他的确畏惧他,可他更害怕看不见徐牧择的态度。
每一天去徐牧择那里吃饭,都是景遥可以确定他态度以及暴露与否的机会,他担心自己某天正在直播呢,突然谎言之山崩塌,毫无预兆地压死自己。
因潜意识里想着这些,景遥夜里又梦了一场跟徐牧择有关的事,这次不是春梦,是噩梦。
梦里徐牧择质问他为什麽假装自己的儿子,还要把他驱逐出境,连这片土地也不让待了,景遥被人贩子拐走,被拉到边境那些无名之地,就此开啓地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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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人失败了。
深夜喧嚣的酒吧里,杨番和一群公子哥混在一起,手上拎着一根香烟,桌子上是骰子,酒杯,扑克牌,还有一个刚从男人身上脱下来的女士内裤。
这是一个在上演强度和激情的gay吧。
随着夜幕降临,群魔乱舞。
杨番从进来就没怎麽说话,默默地在一边抽烟,喝酒,刷刷手机,在一衆富家子弟中,迫切想要做出成绩的非他一个,gay吧里多的是创业失败来寻求安慰和刺激的深柜。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麽,是创业失败了还是永久性失恋了?”周霄在杨番身侧坐下,目光毒辣,言语犀利,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杨番擡头看了他一眼。
周霄扇了扇空气:“一股子操蛋的味道。”
杨番弹了弹烟灰,烟杆贴着烟灰缸,没拿起来,“我创业失败也有家里兜底,跟他们一样?”
周霄看了看卡座里发疯的男人们,笑了声:“是啊,还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叔叔,哎呀,你的命怎麽就那麽好呢,我的杨总。”
这话特别错,因为徐牧择根本不会为他兜底,徐牧择的六亲不认从小杨番就听说了,别说对他了,就是对自己的亲儿子,徐牧择也不会是无脑宠溺,他就是那麽个冷血的资本家。
杨番没有戳穿这话,听起来是有面子的,且他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表示什麽。
“下辈子跟着我投胎就行。”杨番自负地说,周霄笑了一声。
“这门技术活我是跟不上了。”周霄倒酒给杨番,“既然不是创业失败,也不是失恋,那为什麽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有吗?”杨番看向对方。
周霄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番把香烟提起来,往後一靠,擡了擡下巴,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马上要回深圳了,不想工作而已。”
周霄不信,但也没选择刨根究底,顺着说:“这样啊,那我就很能理解了。”
杨番又补了一句:“人也没能带回去,更烦了。”
“人?”周霄眼睛亮了亮。
“一个小主播,”杨番看看他,不大乐意地说:“跟你扯这些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