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青皱眉,走上前。
正好撞见傅珂从她卧室里出来。
“你在干嘛?”林遇青盯着她。
傅珂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後:“走错了。”
林遇青视线跟着她动作走,向前一步:“给我。”
她垂着眼看人时压迫感十足,薄唇冷脸,头微微侧着,客厅窗户开了条缝,风吹过她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发出沙沙声。
像警告的倒计时。
“我的手机凭什麽给你?”傅珂瞪她,见林遇青没反应,又嚷道,“你让开,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傅珂往旁侧一步,想走。
被林遇青挡了。
林遇青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什麽多馀的话都没有,直接将人往後按在墙壁上,倾身去拿她背後的手机。
头发从肩後垂下来,挟着夏夜的星点凉意,蹭过傅珂脸颊。
傅珂在外作威作福惯了,被她这麽一钳制当然也冒火,挣扎着尖叫辱骂,骂她丶骂她妈妈,让她睁眼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家。
“我劝你别动。”林遇青一只手摁住她,一只手将头发顺到一侧,淡声:“我现在已经够烦了,可能会忍不住揍你。”
她说这话时没情绪,不是逞能,而是陈述。
傅珂不动了。
她死死瞪着林遇青,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
但她到底还是不敢真动手。
其实在林遇青刚来到傅家很长一段时间里,受尽傅珂欺负。
傅珂把她衣服都剪碎,往她杯子里倒灰尘,冬天往她被子里倒冰水,夏天往她内衣抽屉里丢虫子。
那个年纪所有欺负人的勾当都在她身上实施过。
但那时的林遇青就是个受气包,不哭不闹,也不告诉任何人,默默承受这一切,连多馀的情绪都没给她。
直到她妈妈去世後。
傅珂才知道,她从来不是不敢,她只是顾及她妈妈才一直忍让。
那次,傅珂在她洗发水里倒了整整一瓶脱毛膏。
紧接着林遇青拎着把剪刀就出来了。
她什麽话都没说,快步走到傅珂面前,利落地将她长发在手腕缠两圈,“咔擦”一声全给剪了。
全程都是安静的,不过几秒。
傅珂懵了。
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什麽情况,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等回过神,她气得要动手,可刚擡手就被她按回去。
小姑娘那双漂亮无辜的杏眼因为愤怒烧红,下了死力,将她手腕狠狠抵在桌面,剪刀刀面贴在她脸侧,冷着声一字一字往外蹦:“傅珂,你再敢在背後做这些小动作,这把剪刀下次就不只是剪你头发了。”
“你疯了吗!”
那时候的傅珂还不相信一直忍气吞声的林遇青真能翻出什麽花来。
两人打了一架,都挂彩。
以傅珂脸贴地面求饶告终。
她头破了洞,去医院缝针,回来後气急败坏地冲林遇青吼,叫她等着。
林遇青鼻梁也青紫一块,下巴血迹干涸,视线淡然地锁在她脸上,还笑,轻声:“来,有种搞死我。”
那一刻傅珂觉得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那以後便再没敢肆无忌惮地欺负过她一次。
……
所以到最後傅珂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