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过河拆桥是什麽意思?”
“……”
“追人的时候跟在屁股後头送伞送打火机,说话也甜,怎麽这追到手了就提裤子不理人了?”
……什麽提裤子!
“……我不是跟你说谢谢了吗?”
“谢谢谁?”
“……”
这人真的很讨厌。
“你想听我叫你什麽?”
“自己想。”
林遇青并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性格,可这会儿真将这个问题抛给她,真让她想个合理的称呼出来,她确实浑身别扭,血液都要沸腾。
磨了又磨,等到面都煮熟了还没鼓足勇气说出口。
梁树生也没催她,最後往里加了勺盐,用隔热手套裹着锅柄倒进碗里。
面端上桌,筷子和勺子摆在一旁。
“阿生。”林遇青终于说出口。
他动作微顿,明知故问:“叫我干嘛?”
林遇青提了一口气,一鼓作气:“谢谢阿生。”
他便得逞般笑起来:“不客气,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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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生又新点了支烟,靠在厨房玻璃拉门一侧,风将烟雾吹向另一边,不会打扰到林遇青。
他煮的面出乎意料地好吃,还放了青菜蛋花和方才在商场买的海鲜生鲜,咸淡正好,很鲜。
再回想他刚才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头一回做。
“你会做饭?”
“偶尔。”
“真没看出来。”
“家里没阿姨,窝家里懒得出门时自己做。”
他确实和大多数的“二代”都不一样。
林遇青又想起之前听傅川江说的那些,可她也什麽都没问。
问那些事太逾越了,他们的关系是恋爱游戏,而非恋爱。
面吃到一半,门铃摁响,胃药送来了。
梁树生过去开门,林遇青没看到是谁来送的,只听梁树生跟人道了句谢。
他折身回来,拆开药盒看说明书,而後挤出一粒药,又倒了杯水放到她手边:“一会儿吃了。”
“好。”
他煮的面多,林遇青没能吃完,剩下的残渣也都是梁树生收拾的,包括洗碗。
林遇青过意不去:“我来吧。”
“歇着。”
林遇青看着他背影,忽然,莫名的,从他身上看到了性感。
此刻的梁树生,穿着黑色背心,漆黑头发散乱,身上肌肉线条在昏暗光影下有些模糊,也将那份力量感模糊,却让人依旧安心,靠在厨台边洗那副碗筷。
和学校里站在阳光下的少年不同,和那些混沌中的地痞流氓也不同。
他很静,很沉。
像一棵万年的常青树。
“梁树生。”
“嗯?”
“作为这局游戏的交换,你需要我替你做什麽,也可以告诉我。”
他回头看眼桌,随口道:“那你先替我把药吃了。”
“……”
林遇青乖乖吞了那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