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遥心领神会,朝自己已经化了大半冰水的杯子里也倒满:“来,亲兄弟,一见如故!我也敬你一杯!”
梁树生是个什麽人。
会喝酒,从没人见过他喝醉,他若真想劝酒,劝酒功夫也厉害得没边。
半小时後,林遇青给梁树生发来一条信息。
「林遇青:你们在干嘛呢?」
「梁树生:喝着。」
「林遇青:你别跟他多喝,陈景白这人从小到大没少混酒局。」
梁树生勾唇,然後“咔”一声将手机息屏,拿起打火机倾身给陈景白点了一支,接着顺手提起酒瓶又是一杯。
“哥,我再敬你一杯。”
梁树生这声“哥”叫得特别干脆,面不改色。
程嘉遥从前倒是听他叫过梁净慈“哥”,後来便再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个字眼。
这声“哥”是有代价的。
一小时後——
程嘉遥看着一旁已经喝得红到脖子根的陈景白,再看一眼神色清朗的梁树生,忍不住为陈景白默哀。
谁让你对着人家女朋友一口一个“妹妹”。
活该!
再过一刻钟,陈景白终于举白旗,起身去厕所吐了。
程嘉遥这才笑出声,烟在矮几上敲两下:“阿生,那个真是咱妹妹的哥?”
梁树生看他。
程嘉遥立马闭嘴,改口:“那个真是咱嫂子的哥?”
“算不上。”
“我说呢,这糊涂样,没咱嫂子半点机灵劲儿。”
很快,陈景白回来,回来後就倒沙发上起不来了。
挺晚了,梁树生也没多待,拎起陈景白便走了。
这附近有家宾馆,梁树生打算把人送那儿去。
打车,将陈景白塞进後座。
一股子酒味熏天。
司机说:“别吐我车上啊。”
梁树生:“吐了赔您洗车费。”
车开出一段,陈景白似乎是终于缓过来些,挪过去再次将手臂搭梁树生肩上:“我说哥们儿。”
梁树生侧头。
“跟你喝酒是真爽快,下次咱们再喝!昂。”陈景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一道。
“……”
“喝酒爽快的人都是好人,我妹交给你我放心。”说着,朝梁树生背上拍两下。
“……”
“说来,我妹跟你在一块儿时也挺不一样的。”
梁树生到这才搭腔:“怎麽说?”
陈景白笑了声,但并没有多解释什麽,过了会儿,淡淡说:“其实是她变了很多,你不知道她小时候什麽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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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风刮着落地窗,林遇青难得梦到那些过往的事。
她从没跟人说过她的家庭,她的母亲。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她了。
今天却是难得梦到了。
父母离婚时她还在读小学,不懂事儿,只知道爸妈吵了好严重的架,掀桌摔碗,再後来爸爸就不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