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林遇青去见了赵绒。
之前陈景白跟她说,他联系了赵绒,赵绒说随时欢迎她的加入。
这话是骗她的。
估计只是为了尽快把她带来上海。
赵绒的原话是,如果她能再次通过我们的考核,我之前说的那些都还算数。
一个多月过去,她要重新看林遇青跳一次舞,不止看实力,也看她这些天到底有没有好好练舞,是看她的决心。
好在林遇青这个寒假没一刻松懈过,很轻易地便获得满堂喝彩,顺利通过考核。
之後一系列的合同丶签约都丢给陈景白。
他请来了专业律师,确保合同中没有不利条款,确认无误後林遇青便签下这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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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风中开始有春天的气味时,一切尘埃落定,林遇青加入了上海芭蕾舞团。
後面很快就会有演出。
赵绒是想重点培养林遇青的,她的实力和天赋也担得起这个“重点”,也是为了让她尽快融入,赵绒将其中一个小型演出的主舞机会给了林遇青。
也是在那天,林遇青从网上看到一句话——
找不到力量的时候,先找自己。
她开始一天18个小时泡在舞房,春寒料峭天她一天能将三件练功服跳得完全湿透,都能拧出水来。
一开始腿受不了那麽高负荷,她便贴着膏药贴继续练,一直到後来彻底习惯。
原本舞团里也有不服她的。
觉得她小小年纪凭什麽一来就跳主舞,哪怕只是个小型演出。
但到後来,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明白了她的努力和本事,也就接纳了这个年轻漂亮丶又有些沉默寡言的新成员。
……
演出很顺利。
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过了好几秒才止。
林遇青很久没那麽高兴了,只是从台上下来时忽然想到菁青芭蕾舞决赛,她发着高烧吃着止疼药强忍着表演完,下台时眼前一黑栽倒在梁树生怀里。
当一切压力释放,神经松懈。
她又开始想他了。
有舞团成员在後台喊着一会儿一块去喝酒庆祝,一群人附和。
林遇青其实很累了,只想洗个热水澡回去睡觉,但喝酒庆功是每次演出结束後的传统,她又是主舞,所以也没泼大家冷水,一起去了。
商务车行驶在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喧嚣的霓虹灯闪烁。
路灯接连亮着,前边的汽车尾灯亮起一片红光,远处星光点点,车窗拉下,似乎能听到立交桥下江水涌动的声音。
林遇青头靠着车窗,看着眼前这座繁华城市的景象。
车内在放张震岳的《爱我别走》,沙哑而粗犷的声音诉说呢喃着最最细微的情感。
这些天压抑克制的情绪到这一刻,终于再忍不住。
前面大家正笑闹打趣,林遇青独自坐在最後一排,沉默着给奶奶打电话。
可惜,或许是在忙,没人接。
所有所有情绪到找不到宣泄口。
好在有朋友发现她不对劲,扭头喊她,结果就发现她通红的眼圈和脸颊未干的泪痕。
“遇青,你怎麽啦?”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怎麽哭了?我们那演出可是大获全胜啊!”
“是不是想家了。”
“这一看就不是想家,不会是失恋了吧?”
“就咱遇青的脸和身材,有失恋的可能?”
一起参加演出的哥哥姐姐都是20多岁的年纪,谈过几次恋爱,也分过几次手,都属于吃过爱情的苦。
于是纷纷劝解丶打趣起林遇青。
其实他们不是感受不到林遇青此刻的伤心难过,只不过在他们看来,林遇青还小,对有些事看得太重,等过几年多谈几次恋爱就不至于这样了。
伤心难过也只是时间问题,是年龄带来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