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围被堵得密不透风,面对巨大的新闻利益,媒体人们也都疯狂了,层层人墙将她困在中心。
与此同时,她肩後忽然被拥入一个温度,雪松木的清冽气味萦绕周身。
周围声音瞬间更加激烈嘈杂,闪光灯高频闪烁着,几乎是要这暗下来的天都亮成如白昼那般。
梁树生一手贴着她侧脸将她完全护进怀里,而後擡起头。
他这些天忙碌得几乎没怎麽阖眼,眼底都是血丝,可依旧沉默而坚定地看向镜头——他不如林遇青习惯闪光灯,眉心紧蹙,狭长的眼眯起,更显得生人勿进得可怕。
这麽多摄像头怼着他们。
梁树生看向其中一个,他甚至伸手扶了把镜头,对准自己。
他眼底很黑很沉,和当初电影采访视频中的温和模样完全不同,潜藏于底的锋芒与骨刺彻底展露:
“请大家明白,受害者的苦难不是供大家挖掘丶消遣的金矿,更不是某些人造谣狂欢的腐土。”
“关于对林遇青女士的诽谤侮辱丶侵犯隐私等等各种罪行,常青律师事务所全体律师已争分夺秒将所有罪行证据保留存档,限期今日24点前删除并道歉。”
他低头看手表,低声,“截止目前,还有五小时时间供大家删除道歉。否则,常青律师事务所将不留馀力丶不惜代价丶不计後果,追责到底,我保证,到时候的清算就绝不是道歉那麽容易了,奉劝以上各位不要在法律层面上妄图与一名律师抗争。”
说完,梁树生直接擡手关掉那台摄像机。
擡眼,低声:“让开。”
他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大,那群记者竟纷纷安静下来,让出一条道。
梁树生揽着林遇青离开。
上车。
他很快就将车驶离警局门口,林遇青看着那些闪光灯远离,又重新回到安全安静的昏黄路灯下。
她回了神,看向梁树生。
沉默着。
“梁树生。”她出声。
他淡淡:“嗯?”
“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没说话,过了会儿,叹气:“没有。”
他怎麽可能生林遇青的气。
他的青,不管经受多少搓磨都能始终拥有挣破一切的勇气,那麽勇敢那麽果决,敢爱敢恨丶通透阔达丶熠熠生辉,永远是他最最喜欢的模样。
林遇青也不知道该说什麽,片刻後问:“我们现在去哪?”
“先送你去休息,我还有案子要忙,送完你後还要去律所加班。”梁树生说。
他没有把林遇青送去酒店。
她当着全国的面儿坐上飞回南锡市的飞机,不能再随便住到酒店去了。
梁树生开车回家——那个他高中时的住处,御水庭。
林遇青愣住。
太久太久没回来过了。
“走吧。”梁树生出声打断她的怔愣。
过了十年,这儿已经成了旧小区,其实梁树生之前也已经很久没回来住过了,只是这段时间经常加班才偶尔去住了几日。
坐电梯上楼。。
梁树生打开门:“我简单收拾过卧室,困了就睡会儿,不用等我,加班得晚,我就直接在办公室里睡了。”
林遇青点头:“好。”
梁树生从鞋柜里拿出粉色拖鞋——还是林遇青从前穿的那双。
上面落了一层灰,他拿手掸了掸,放到她面前:“先将就下。”
而後进屋将屋内客厅散落的几件换洗衣服收起来,一并丢进洗衣机。
这时手机响了,梁树生一边放水一边接起:“喂,您好。”
那头是个女声:“是梁律师吗?”
梁树生一顿,擡起眼,背也站直了。
“我看到了网络上的新闻……”女人声音低低的,迟疑半晌後说,“你有空过来一趟花店吗,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也愿意站出来。”
梁树生很快就走了,离开前叮嘱林遇青待在家别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