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秋说,“他告诉我,你母亲去世後你就排斥回家住,他明白你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但他是真的把你当作女儿,不想看你太孤僻,所以不同意你住宿。”
“老师。”林遇青无声地攥紧衣摆,“我只是觉得住宿的话可以更花心思在学习上。”
“学习是要花心思。”
徐婉秋笑着,“但是你们的成长丶心理丶家庭观都很重要,不要太排斥其他人的善意,太排外会过得很辛苦的。”
……
从办公室出来,窗外日头正烈。
林遇青站在走廊窗沿,因为刺眼的阳光将手挡在眉前。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在她脸上打下斑驳的光影。
忽然,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她转身跑进卫生间,呕得眼眶湿润。
她手撑在墙上,按下冲水键,人又重新蹲下去,沉默地双手捂住脸。
休整片刻,情绪终于平复,马上就要上课,林遇青正准备推门出去,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尖锐的嘈杂,混杂尖叫与辱骂声。
“臭婊|子!就这麽管不住自己?非要往阿生身上凑!?”是傅珂的声音。
被打的女生边哭边求饶,蜷缩在地无力反抗,哆哆嗦嗦道歉。
周遭几人言辞粗鄙,口无遮拦地侮辱。
傅珂边骂边打:“再让我见你找阿生一次就打你一次!”
林遇青推门的动作停顿。
寡不敌衆,她也同样不愿多招惹是非,妈妈过世的这几年她独自一人承受太多,似乎连心肠都变硬,林遇青就这麽维持着动作,一边不自禁在心底厌弃自己,却始终没下定决心出去。
直到外头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扯着人脑袋狠狠磕在墙上。
女孩儿的尖叫声也没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林遇青终于推门出去。
与此同时,年级主任正巧经过,一声暴呵制止衆人,眼见出了血,傅珂等人转身就跑。
林遇青将女生扶起,认出是昨天她离开金沙湾时,与她擦身而过的给梁树生买奶茶的那姑娘。
“没事吧?”
女生哭得说不出话。
林遇青将纸巾沾水擦掉她脸上的污渍,低声说:“我先送你去医务室吧,再去给你父母打个电话。”
“没事。”女生红着眼擡起头,“谢谢你。”
她额角高高肿起,好在地上的血迹来自手指,没大碍。
“不客气。”
女生擡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难以自控地说:“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为什麽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林遇青安静地看着她。
“因为那是梁树生。”过了很久她回答:“他不喜欢你,就不会保护你。”
她声音很静,女生几乎听不见。
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很快到放学时间,梁树生一整天都没来学校。
“梁树生还没通过你好友呢?”虞葵低声问。
“嗯。”
“可真难。”
到楼道口,从高三楼下来一波人,其中傅珂被簇拥着,看来已经借傅川江顺利摆平下午那事。
她背着傅川江从德国新给她买的包,周围人奉承讨好,夸好看丶说难买,傅珂趾高气扬说等她背厌了就送给那人。
虞葵不喜欢她,低声嘟囔,“显摆什麽,一个包就嘚瑟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