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生擡手捧上她的脸,俯身,动作极为轻柔,一点点抹去她的眼泪,嗓音低哑而认真地告诉她——
青,世界会听到你的声音。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只要向前走,一切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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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汇报会上梁净慈的照片便登上商业报刊首页,上面用尽各种褒奖词汇形容他。
也是隔天,梁树生发烧了。
大抵是前一晚凌晨带她出去玩着凉了的缘故。
林遇青早上醒来便见他脸颊泛着些不正常的潮红,靠在墙边睡眼惺忪打哈欠。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嗓音也哑:“有点。”
林遇青过去探了下他额头,滚烫:“估计发烧了,今天我帮你请假吧?”
“今儿不是期中考麽。”
哦对,今天还是期中考。
林遇青抿了下唇,开始後悔昨天这场任性发得太不是时候。
她拉开电视柜,翻箱倒柜找温度计,转身之际忽然近距离对上梁树生的脸。
他倾着身,眼皮耷拉着,实在提不太起精神,又显出别样的冷感,就这麽看着她。
林遇青眨眼:“……怎麽了?”
“别自责。”
“……”
“实在自责的话,你亲我一下。”
“……”
顺着这话,林遇青擡手,两指捏住他脸颊两侧。
梁树生瞳孔微微放大,猝不及防,甚至觉得眼前这一幕大概真是自己烧糊涂了,塞住了的鼻子仿佛也沁入小姑娘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儿。
可随之而来的并非是幻想中柔软的唇瓣,而是一支冰冷的温度计。
戳进他嘴里的,挺用力。
透露着此刻小姑娘的愤怒。
“你又说什麽胡话!”脸又红了。
梁树生差点被戳得呕出来,一边咳一边笑,肩膀直抖。
那细细一支温度计就轻咬在齿间,也跟着一抖一抖,颤颤巍巍,看得林遇青的心也跟着颤。
“别笑了!小心水银!”林遇青瞪他。
梁树生听话闭上嘴,眼底仍是笑意,看起来心情好极。
林遇青本就应该这麽鲜活有趣。
他已经好几年没生病,这场病来势汹汹,体温直接逼上39度。
脸也愈发烫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贴在脸颊降温。
林遇青整好书包回头就看到这一幕,不出五秒,冰可乐就被她夺下来,塞回冰箱:“太冰了。”
两人一道下楼,先买了份早饭,而後又到药店买了退烧药和退烧贴。
刚吃过早饭不能马上吃药,退烧药可以等到学校後再吃,林遇青先取出一片退烧贴,撕开那层薄膜,举着手就要贴到他额头上。
梁树生这才擡眼注意到,往後躲了下:“这什麽?”
“退烧贴。”
他扫了眼包装盒上的卡通小人图案,又往後退一步:“我不贴。”
那都是小孩用的玩意儿,他才不要。
丢脸。
“我这都撕开了。”
“丢了呗。”他嗓音哑,又咳了两声。
林遇青皱眉:“梁树生。”
她在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