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寂静喧嚣。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傅珂的电话。
傅珂接起时很意外,难以置信:“阿生?”
梁树生问:“你爸在家吗?”
“还没回,他今晚有应酬。”傅珂疑惑,“怎麽了?”
梁树生垂下眼,淡声:“我要来拿一趟林遇青的东西,就不跟他打照面了。”
傅珂虽奇怪上回林遇青的东西不是都拿走了吗,而且听说林遇青都被她哥哥接去上海了,但也没多想,或许是有什麽东西落了。
“现在吗?”
“嗯。”
“那你过来吧,他估计得晚,到了我给你开门。”
“好。”梁树生说,“谢谢。”
他抽完烟盒里最後一支烟,丢进垃圾桶。这麽晚了出租车和公交车都没了,梁树生是骑自行车过去的。
风在吹,耳机里在放周杰伦的《困兽之斗》。
我在阴暗中降落
世界在雨中淹没
画面与现实交错
无法抽离卡在胸口
……
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
就别想在捆绑我的自由
到水岸公馆,梁树生将自行车放一边。
门卫安保正打瞌睡,他走进去时也没被问身份信息。
他浑身状态沉寂冷漠,走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找到顶上显示了“7-05”标志的空车位,就这麽沉默着站着丶等着。
期间傅珂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大概是想问他什麽时候能到。
梁树生没接。
凌晨一点半,停车场入口响起汽车驶入的声音。
刺眼的车灯灯光笔直扫过来,梁树生侧头看去,微微眯起眼。
傅川江没注意到梁树生的方向,他应酬局上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司机家中有事,是叫代驾开回来的。
很快,代驾便离开。
傅川江一身酒气丶满脸醺红,从车後座出来。
梁树生就这麽看着他喝醉酒的模样,想起了林遇青日记里的表述,写到傅川江是怎麽满身的酒味进入她房间骚扰她。
她在那本薄薄的日记本中反复崩溃。
有时的日记只是简短的“滚”丶“变态”丶“脏”丶“混蛋”之类的字眼。
字迹潦草又深刻,要将纸页穿透那般用力。
几乎能够想象林遇青是如何写下那些字。
他的女孩儿从来不是胆小懦弱的人。
她已经想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拯救自己了。
可报警没用。
证据拿不到。
利用记者曝光也被压下来。
最後找到他寻求保护。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用。
他不能看着他的女孩儿就这麽被欺负丶被折辱。
傅川江必须付出代价。
梁树生猩红眼,提起手中的棍子,走在跌跌撞撞的傅川江身後,而後提起手,极为用力地一棍子甩过去。
傅川江痛呼一声,栽倒在地,手朝後脑勺一抹。
一手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