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各种上仪器呗,点滴扎得手都肿了,算是把他那条命吊住了。”程嘉遥说,“再後来,他看了一个你的视频,好像就关于你第一部电影的采访吧,看完後慢慢的也算有点人样了。”
林遇青愣了下。
很快就反应过来程嘉遥说的是哪个视频。
这些年她总断断续续被一些情绪病纠缠,而那段时间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
她面对镜头说——
“我曾以为爱是软肋,是丢盔卸甲,是骄矜容易枯萎的玫瑰,是盛夏天酝酿的寒。
直到後来我才明白,爱可以成为最坚固的盾,也可以成为最锋利的剑。
爱是在白雪覆山头时回首发现春花已漫山遍野,是病树前头万木春,亦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时她就知道梁树生会看到她的采访。
这段话就是她说给梁树生听的。
她想告诉梁树生,我们山顶再见。
到那时候,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舟会过万重山。
没想到,冥冥之中,真的是那段话救了梁树生。
她的少年,她的常青树。
在看完那个充斥着压抑与眼泪的电影後,明白自己的女孩儿依旧过得不开心,于是自责内疚丶浑浑噩噩,无法自控地伤害自己。
那场高烧其实就是他久淤不散的心病。
直到他看到她重新站起来。
他才终于能够原谅自己。
他才终于迈出了18岁那天後真正的第一步。
林遇青,那我们就山顶再见吧。
……
“妹妹,我知道你们过去都不容易,你别看他现在挺有成就,人模狗样的,但其实支撑着他的那根脊梁还是写着你的名字。”
最後,程嘉遥说,“所以,对他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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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青一颗心沉着。
她收回视线,梁树生将车开出那片别墅区,停在路口红灯前。
许久,林遇青头抵在车窗,朝梁树生摊开手心:“有烟吗?”
“什麽?”
他蹙眉,“你现在还会抽烟。”
林遇青开玩笑:“别跟媒体爆料啊,会被一通小题大做的。”
梁树生没笑,也没动。
林遇青便直了直身,从他车中央捞起一包丢着的烟,抽出一支咬进齿间。
她叼烟的动作挺娴熟,也将她衬得更加风情,更有故事感。
车上找不到打火机,林遇青伸手去拿车载点烟器,刚伸出手就被他挡了回去,他嗓音有点沉:“什麽时候开始抽烟的?”
绿灯亮了。
後头的车按喇叭催促。
梁树生啓动车,往前开,而後停在路边。
他沉着脸又问了一遍:“什麽时候开始抽烟的?”
林遇青嘴里还咬着烟,想了想,含混着声儿道:“大概七八年前吧。”
他眉间纵线更深。
“也不算我主动学的抽烟。”林遇青解释道,“那会儿读书时大学里有一个演出,我饰演的角色是个会抽烟的民国女人,为了演好才学的。”
“後来常抽吗?”
林遇青笑着摇头:“你看我都得跟你借火,怎麽可能常抽?”
梁树生面色这才好些。
林遇青两指夹着烟从嘴里拿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双标啊生哥,你自己抽还不准我抽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