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力的情绪又无端翻涌上来。
有时候情绪病是最让人无能为力的,明明想努力想积极向上,可就是会莫名其妙的突然低落伤心,根本控制不了。
林遇青叫了跑腿,送来烟和打火机。
她坐在松软的沙发里,面对落地窗,底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灯光怪陆离。
这儿楼层高,屋内也没开灯,不担心被偷拍,林遇青给自己点了支烟,人靠在椅背,夹着烟的手垂在一旁,长发顺在一侧。
陈景白的电话是这时候打来的。
“什麽时候回上海?”陈景白问。
“明後天。”林遇青答,“还没买机票,晚点我看看。”
陈景白听出她那头的安静:“没杀青宴?”
“提前回了。”
“人不舒服?”
林遇青笑了声:“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当哥的样子了。”
陈景白笑骂一句,又问:“准备和你那前男友一块儿回来?”
“怎麽了?”
“他在的话就不用委屈我来当司机了。”
“那还是需要你这个司机的。”林遇青呼出一口烟,慢慢说话,“机场人太多,肯定得避开了走。”
陈景白啧声:“行吧,那你航班时间定了发我一份。”
“嗯。”
挂了电话,林遇青手垂下,手机应声落在地毯上,她脖子往後仰了仰,闭上眼,抽烟又吐烟。
脑袋里很乱。
一闭上眼就浮现出傅川江的脸。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傅川江了,可到这一刻才发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的样子。
过了许久,林遇青准备刷个牙睡觉。可刚起身就腿软一下子栽倒在地,“咚”一声,很突然的,她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心率加速。
怦怦怦怦。
几乎没有停顿地在胸腔剧烈跳动。
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出来,後背也紧接着出了一层汗,濡湿睡衣,缺氧和无力让她无法自控地发抖,大脑昏沉。
又急性发病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林遇青几乎是爬过去的,挣扎着,伸长了手臂去够躺在地上的手机。
电话拨通。
铃声响起——“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就别再捆绑我的自由”。
接着,电话接通了,梁树生的声音传出来:“喂?”
林遇青喉咙里像被一团干燥的棉花糊住,胸腔剧烈起伏着,却无法呼吸,喉管里发出急促撕扯的喘息声。
“青?”他声音明显紧张起来,“怎麽了?”
“阿生……”
很快,房门被用力拍打,梁树生在屋外焦急喊着她名字。
可林遇青没有一点力气站起身,指甲用力叩在地板上,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忽然,随着一声巨响,梁树生踹开门冲进来,跪在地上将林遇青扶到怀里,他眼底满是惊惧之色,尾音都在颤:“林遇青!林遇青!”
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都慌张无措丶兵荒马乱。
梁树生脱下西服包裹在林遇青身上,将人抱起就往外赶,电梯下楼直达地下停车库。
她几乎已经失去意识昏睡过去,连呼吸都那样轻,身躯瘦得向薄薄一张纸片,轻飘飘的,让梁树生産生很多不好的念头。
黑色宾利疾速冲出地下车库。
林遇青身份特殊,如果被拍到这幅模样送进医院,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和新闻来。
梁树生拨通程嘉遥电话。
好在立马接通了,没等程嘉遥说话,梁树生立马道:“我现在送林遇青去你家医院,帮我准备一个私人通道和单人病房。”
程嘉遥听出他话里的焦急,都没问到底怎麽了,连忙应下:“行,我现在打电话联系,你直接下地库,走南边的VIP通道上8楼。”
“谢了。”
私立医院8楼是VIP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