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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陈景白到南锡市,陪着林遇青做完全身检查,重新配了已经停了将近五年的药。
而梁树生自始至终没有再出现。
当天下午,林遇青飞回上海,又开始投入舞团的工作,月底时便飞到欧洲参加演出。
处理完手头所有工作,林遇青给自己放了个假,散散步丶养养病。
她叫上虞葵一起去三亚度假。
虞葵专注着自媒体工作,整日举着手机拍vlog记录旅行生活。
她没有让林遇青出镜,但许多三亚游客都拍到了两人一块儿出游的照片,于是林遇青粉丝们一窝蜂都赶到虞葵账号下,举着显微镜从视频中探寻关于林遇青的蛛丝马迹。
有时是一声笑,有时是一个简单的“嗯”。
连带着虞葵账号粉丝数都蹭蹭往上涨。
虞葵这些日子观察了许久,发现如今梁树生再次从林遇青的生活中退得干干净净,这麽多天了,两人没打过一通电话丶也没发过任何短信,更没听林遇青提起过他。
“你和梁树生怎麽了?”虞葵问得很直白。
“嗯?”
“分了?”
林遇青笑:“我们都没重新在一起怎麽分?”
“上回校庆你们还那麽暧昧,怎麽这几天什麽联系都没?”虞葵笑着开玩笑,“怎麽,久别重逢,发现他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了?”
“不是。”
林遇青笑了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为什麽我们谁都不敢向前迈一步吗?”
当时林遇青给出的回答是,因为我们都在等未来治愈我们。
虞葵托腮,咬着吸管喝椰子水,茫然问:“未来在哪儿呢?”
林遇青也不知道。
但她不再害怕未来了。
因为梁树生会永远爱她。
过去丶现在,以及未来,他都会爱她。
他们都将这份感情看得太重太沉,不能让那些沉重的东西去不断消磨那份爱丶去折磨他们彼此。
他们不能画地为牢,眼睁睁看着当初的义无反顾变成痛苦折磨,最後落得渐行渐远。
浑身带刺直至鲜血淋漓的拥抱也没有任何意义。
人生的方向只有一个,不管东南西北,都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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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的上海。
梁树生从法院出来,刚刚打赢了之前那个女孩儿小锦的官司,女孩父母握着他手不停道谢。
法院的台阶总是很高很长。
他一步步走下来,很难诉说此刻自己的心境。
胜诉当然开心,可这开心却是以酸楚作底色。
电话在这时响起。
事务所同事打来的。
梁树生接起电话:“喂?”
忽然,他脚步停住,敛去所有笑意,沉声:“你再说一遍。”
“梁律,您让我对接着的南锡市律师事务所那里刚来的消息,有个小姑娘报案,被告就是您一直让我关注着的傅川江,又是一起猥亵性侵案。”
梁树生呼吸一紧,快步下台阶,语速也加快:“我现在回所里,你先把基本情况发我一份,再给那边事务所打个电话对接。”
“梁律,可受害者找的是南锡当地普通律所的律师。”同事提醒道,“您的律师费一般人可不一定付得起。”
“我不收费,以对方律所的名义接案都可以。”
梁树生上车,砰一声关车门,沉声交代,“只有一点,这场官司必须我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