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来接你了。韩峥的声音透过盖头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温柔。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
按照习俗,新娘子要由兄长背出门。可是林晚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个环节本该省略。就在这时,韩峰蹲下身,爽朗地说:
妹子,哥背你出门。从今往后,我们韩家就是你的娘家。
林晚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伏在大哥宽厚的背上,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院门外,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等在那里。最显眼的是那辆系着大红花的自行车,后面跟着抬嫁妆的人。林晚的嫁妆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那台缝纫机和收音机,格外引人注目。
韩峥扶着她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在她耳边轻声道:坐稳了。
鞭炮声再次响起,队伍缓缓向韩家走去。细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她的红盖头上,落在他的肩头。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乡亲,祝福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林晚低着头,只能看见韩峥军装的下摆和蹬着脚踏车的双腿。他骑得很稳,刻意避开了路上的坑洼。
到了韩家,院门处早已摆好了火盆。韩峥先下车,然后小心地扶着她跨过火盆,寓意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堂屋被布置得喜庆非常,正中贴着大红喜字,桌上摆着毛主席像和喜糖喜饼。屯长和几位长辈端坐上方,笑容满面。
婚礼仪式简单而庄重。先是向毛主席像鞠躬,然后是向父母敬礼,最后是夫妻对拜。
当林晚弯下腰,与韩峥相对而拜时,盖头下的她终于有了一种真切的实感——从今天起,她就是韩峥的妻子了。
礼成后,喜娘笑着喊道:送入洞房!
新房设在韩峥原来的房间,如今已被布置一新。炕上铺着韩母送的大红鸳鸯被,墙上贴着喜字,窗棂上还贴着韩薇剪的窗花。
韩峥牵着她的手,引她在炕沿坐下。屋外围满了想看新娘子的小孩和年轻人,吵吵嚷嚷地要掀盖头。
新娘子真俊!韩团长好福气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韩峥轻轻掀开了红盖头。
林晚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韩峥专注的目光。他今天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比平日更显英挺。他看着盛装打扮的她,眼神炽热得让她脸颊烫。
哟,新娘子害羞了!有人打趣道。
韩峥侧身挡在她面前,笑着对众人说:好了好了,都出去喝酒吧,让我媳妇歇会儿。
众人哄笑着退了出去,新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韩峥在她身边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轻声道:你今天真好看。
林晚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递到她面前。里面是一枚金色的毛主席像章,下面缀着红色的流苏。
这是我立功时得的奖励,他小心翼翼地为她别在胸前,现在送给你。
像章在红色嫁衣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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