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葡萄藤,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韩母搬出一个大木盆,放在葡萄架下的阴凉处,开始往盆里倒水。
趁着日头好,给我们小曦洗个澡。韩母试了试水温,又兑了些凉水,晚晚,你来搭把手。
林晚应了一声,从书桌前抬起头来。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摊着几本俄文资料,她正在为部队翻译一份技术文档。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
这就来。她放下钢笔,揉了揉酸的手腕。
小韩曦被抱到葡萄架下,一见到水就兴奋地手舞足蹈。林晚试了试水温,这才小心地把孩子放进盆里。
我们小曦最爱玩水了是不是?她轻轻撩着水,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韩母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里拿着柔软的棉布:这孩子见水就欢实,跟他爸小时候一个样。
林晚温柔地给孩子擦洗,手法娴熟轻柔。小韩曦坐在水盆里,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妈,您去歇会儿吧,这儿我来就行。林晚见韩母额角沁出汗珠,轻声劝道。
不碍事。韩母摇着蒲扇,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娘俩。
洗完澡,林晚用棉布把孩子裹好,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韩曦舒服地眯起眼睛,小脑袋靠在妈妈肩上。
你去忙你的,孩子给我。韩母接过孙子,翻译的活儿要紧,别耽误了。
林晚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钢笔。葡萄架的阴凉恰到好处,既避开了烈日的炙烤,又不至于太暗影响工作。她专注地翻阅着资料,不时在稿纸上写下翻译内容。
小韩曦在奶奶怀里咿咿呀呀地玩了一会儿,渐渐睡着了。韩母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进摇篮,又给林晚倒了杯茶。
喝口茶歇歇眼睛。韩母把茶杯放在石桌上,这么热的天,难为你还要工作。
林晚接过茶杯,微微一笑:不辛苦,这份工作我很喜欢。
确实,能够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部队做贡献,让她感到无比充实。虽然天气炎热,但在葡萄架下工作,偶尔抬头就能看见熟睡的儿子,这种时光格外珍贵。
下午三点多,韩峥从团部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这幅温馨的画面:母亲在摇篮边轻轻摇着蒲扇,妻子在葡萄架下专注地工作,儿子在摇篮里睡得正香。
他放轻脚步走到林晚身边,低头看了看她正在翻译的文档。
进展如何?他轻声问。
林晚抬起头,露出一个疲惫但满足的笑容:差不多了,再有一两天就能完成。
韩峥注意到她额角的汗珠,转身从屋里取来毛巾递给她:休息会儿,别累着了。
没事。林晚擦擦汗,目光又回到稿纸上,这份资料挺重要的,我想尽快完成。
韩峥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井边,打上来一桶清凉的井水。他把水桶放在葡萄架下,井水的凉气顿时驱散了些许暑热。
谢谢。林晚抬头对他笑笑,继续埋头工作。
韩峥在妻子身旁坐下,拿起她翻译好的稿纸仔细阅读。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译得不错。他指着一处专业术语的翻译,很准确。
得到丈夫的肯定,林晚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韩峥虽然从不轻易夸奖人,但每个字都是自内心的认可。
小韩曦这时醒了,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叫着。韩峥起身抱起儿子,小家伙立刻开心地手舞足蹈。
爸爸回来啦?林晚放下笔,笑着逗儿子。
韩峥正要应声,林晚却想起什么,转头对他说:“对了,你明天去镇上开会的时候,顺便买个西瓜回来吧。”
她说着,又看向正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韩薇:“小薇也一起去,总在家看书对眼睛不好,正好出去走走。”
韩薇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嫂子,我没事的”
“去吧,”林晚温声道,“你哥开会的时候,你可以在供销社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头绳什么的。”
韩母在一旁点头:“晚晚说得对,小薇也该出去走走了。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帮做家务,也该松快松快。”
韩峥看着妹妹,语气温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跟我出门。”
小韩曦似乎听懂了大人间的对话,在妈妈怀里兴奋地蹬着小腿,嘴里出“咿呀”的声音,逗得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