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很有道理,太女殿下永远是对的。”
苏轻与宁久深深对视:“宁妹妹,整个书坊,还是你最懂我。”
“……”
她把宁妹妹听成了“林妹妹”,差点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宁久:“姐,我必须懂你。对了,待会儿要一起买米吗?我跟那店主熟,多少能讲几个铜板的价钱。”
苏轻:“那敢情好!宁妹妹你人真好,你有好事想着我,以后我也想着你。”
到了米铺门口。
田大娘是个面容和蔼的老人,扯开嗓门招呼:“宁丫头,又来买米啦!你家成泠最近怎么样,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宁久微笑:“好多了,前些年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和成泠相识在两年前。
抄书赚的银两太少,宁久想发展副业搞点钱。
上山采药,没采着几株好药材,却捡到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
那时候,成泠带着一身伤,漆黑的眼睛比隆冬的寒夜还要凉,用很淡的眼神盯着她。
她们相遇的细节,宁久没对任何人提及过。
镇里人只知道,宁郎中家的丫头捡了个漂亮姑娘回来。
姑娘身上带了一身伤,看起来病殃殃的,讨不着营生,也干不了一点重活。
宁久俯身舀米,跟田大娘讲话:“您放心,成泠现在可好了,不仅伤好了,茶坊还聘了她当乐师,一年领七两银子,比我还多一两。”
田大娘帮忙牵袋子,整张脸笑眯眯的,瞧不出一丝恶意。
笑着笑着,却忽地叹了口气:“要我说,还是你娘从前给你相看的那门亲事更好。”
“徐秀才家的姑娘,多好一丫头啊!模样生得周正,又读过书,家底也足,当年你若是娶了她,天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哩。”
宁久的嘴角轻微抽了抽。
她是胎穿,穿的是一本百合文,这里面每个人都很讲求配平。
她从小不爱读书,乡亲们便磨肩擦掌,总想给她配一个会读书的。
宁久不爱听这话,皱起眉:“读过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成泠也读过书,而且还会念诗写字。”
田大娘摇摇头,脸上写着不赞同。
“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诗啊字啊之类的,我都听不懂。我只晓得,家里有钱,有面儿,这才是硬道理。”
宁久不说话。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苏轻左瞅瞅右望望,咳了声,适时打圆场。
“大娘,我家门口那副对联,就是成泠妹妹所写,字儿龙飞凤舞的,比书帖上的字还漂亮。我瞧着,总觉得她是个有大造化的。”
田大娘哼了声:“但愿如此。”
“横竖宁丫头喜欢,我这个老婆子,跟她非亲非故的,也不好说什么。”
田大娘上了年纪,思维固化,又很会倚老卖老。
宁久就算脸色再黑,终究活了两世,没必要跟一个油盐不进的老人起争执。
刚进家门,本来还有点气,被成泠握住手之后,那点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成泠的手很凉,很柔软。
轻轻替她按着手,酸痛的关节不那么疼了,心中只剩下丝丝甜意。
夏夜柔风拂进窗棂,宁久反握住成泠的手:“弹琴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