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还剩七十一小时五十六分零三秒的时候,陈玄关掉了终端主屏。
云昭站在他身后,手指仍搭在霜魄剑柄上,目光没有离开那行“已就位”的信号反馈。
“战甲生产线排查完成了。”陈玄说,“所有模块重新校准,污染源锁定为第三熔炉区的导灵管。已经更换。”
他站起身,从仪器包里取出一块暗淡的废灵石。边缘碎裂,内部灵气几乎耗尽,是上次战斗后回收的残片。
“接下来是能源问题。”他说,“冰阵前置、信标网络、战甲续航——都需要高纯度灵石支撑。现有的储备不够。”
云昭看了他一眼,“你有办法?”
陈玄没回答,而是走向密室角落的一台金属装置。它由玄铁打造,外形像一口立式熔炉,表面刻满细密符文,中央是一个透明晶腔,内嵌七枚低阶灵石作为阵眼。炉壁一侧,用符笔写了一串公式。
“这是我这几天在推演的东西。”他说,“灵石再生炉。”
云昭皱眉,“灵石一旦耗尽,灵气结构崩解,不可能再恢复。这是常识。”
“常识不一定对。”陈玄将废灵石放入晶腔中心,“我用青铜鼎解析了上百块废弃灵石的结构,现它们的‘灵气原子’并未消失,只是陷入惰性状态。就像熄灭的火种,还能重燃。”
他启动装置,指针在仪表盘上缓缓爬升。
“关键在于频率。”他说,“必须用特定波段的灵气冲击,让这些粒子共振,重新排列结晶。这个频率,我算出来了——thz。”
云昭盯着炉体,霜魄剑轻轻悬起,寒气弥漫,随时准备压制可能的能量过载。
陈玄闭眼调息,双手贴上操控阵列。他的灵力顺着经络流转,在丹田处压缩、提纯,最终化作一道高频波动,注入炉体。
嗡——
炉心轻微震颤,晶腔内泛起微弱蓝光。
第一夜过去,能量流稳定。
第二夜,炉温升高,符文开始烫。
第三夜凌晨,炉体突然传出低沉嗡鸣。
陈玄睁开眼。
云昭也抬起了手。
炉缝中溢出一道淡金色光晕,像是晨曦穿透岩层。
“要成了。”陈玄说。
他切断外部供能,转而启动内置共鸣阵。七枚引导灵石同时亮起,能量回路闭合。
咔。
一声轻响。
炉门自动开启。
一块全新的灵石悬浮在阵心,通体剔透,光泽柔和却不刺眼,表面流转着细微的金纹。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凌无尘走进密室,白袍未换,九梁冠整齐,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他走到炉前,伸手触碰那块新生灵石。掌心落下,眉头微动。
片刻后,他收回手,声音低沉:“纯度……竟比原来高o。”
陈玄点头,“不止如此。它的能量释放更平稳,衰减度慢了近四成。适合长期供能。”
凌无尘盯着那块石头,又看向炉壁上的公式。那些符号他看不懂,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秩序感。
“这不像炼器术。”他说,“也不像阵法。”
“这不是炼器。”陈玄指着公式,“这是能量重组。我把灵石里的‘灵气原子’当成氢核,用共振让它们融合,释放更大能量,再冷却凝结。本质上,是核聚变的简化应用。”
凌无尘沉默。
三百年的修行经验告诉他,天地灵气只能汲取、转化、储存,从未听说过“再造”。
可眼前这块石头,实实在在地散着纯净灵压。
“你打破了规则。”他说。
“不是打破。”陈玄纠正,“是理解得更深。”
云昭看着那块灵石,忽然笑了。
“就像你在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