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房越对着令沛低声道,“虽说我也觉得巧合,但月公子若是真有企图,那他企图什麽呢?”
声音虽小,但月若寒还是听见了。他当即觉得自己像是昭雪了般,“瞧瞧,房大人这话我爱听,我一不图钱二不图权,我又何必故意呢?当真是巧合。前几天我办事去了,听下头的人说你们来过,你看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就找你们来说清楚情况了吗?若是还不信,你大可让人去盛城查一查,看看我是不是真有营生,看看我底下是不是有个管事早些年就有田産,看看是不是刚刚好他的田産就被这个齐胜给圈占了。”
这去盛城可以设计,路上碰着他令沛可以设计,可若是连管事和田産都能设计的话,那只能说月若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这麽一来,令沛也没法再说什麽。
只是他这心头总还是有疑虑。
这时一直没开腔的谢霁问起来,“那你今日这般劳师动衆地将我也叫来又是为何?”
月若寒这才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道,“今日来确实还有一事,希望令将军看在我免你跑一趟的份上帮个忙,当然了,若是益王殿下和房大人也愿意略施援手我也是愿意的。”
令沛瞄了他一眼,“有话便说。”
月若寒哼哼一笑,也不生气,当即又道,“就是这马上就进入年节了不是?这各处铺子自然是要多进些年货,可我这手头上的钱有些吃紧,便想着问钱庄借些,到时这年货一卖自然能连本带息还了。只是没想到钱庄居然涨了利,这麽一算可就不一定能赚了,我原想着再去别处钱庄就是了,可没成想这好几处都涨了,实在是骇人听闻。这不,我想问问几位,这般扰乱市场这朝堂管吗?”
他目光在三人梭巡了一圈,见几人不说话了,端茶慢慢饮了一口,继续道,“若是不管,那三位有没有认识的钱庄给我引荐引荐?当然,我绝不会亏待几位,所谓有钱一起赚,你们若是能解我这燃眉之急,我自然会报答几位。别的不说,各位府上的年货我做主通通包了。”
令沛冷哼一声,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你这营生既然都开到盛城去了还能缺银子?”
月若寒摇摇头,“令将军是不知,这盘子越大,花销也就越大,我这是看着光鲜实际也就是个长工罢了,哪能和你们比?”
房越这会儿听着这话,却有些疑惑了,他对着令沛道,“你不是说先前你二伯家有人唆使放印子吗这眼下又有钱庄涨利,会不会太巧了?”
这麽一说谢霁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对啊,这钱庄的利虽说都是自己定的,但总不可能忽然就涨起来的。”
令沛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着道,“此事,得查查。”
月若寒听见令沛说要查,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笑意,随即站起来道,“如此,看来是有人故意炒高这利息了,看来,我还是先稳着些,这年货啊,少赚些就少赚些吧。”
听见这话,令沛拿眼觑了他一眼,“我怎麽觉得你的目的只是想将这事告诉给我们呢?”
月若寒一愣,当即表示否定,“令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这不是也是没办法吗?这一时半会儿我估计你们也查不透彻,而且看情形朝廷是不好管的,万一真有什麽猫腻我可不敢借。再说了即便我敢,若是按着现在这利息我也赚不了多少,又何必讨这个嫌。”
令沛没再说话,转头站起身来就出了门,“但愿是没有,若是没事我便走了。”
房越见着令出了门当即也站起来,“我也走了,这手上还有事情。”
谢霁看着令沛和房越都走了,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他看了一眼月若寒,于是道,“最近出了新曲儿,不然去听听?”
月若寒当即点头,“行啊,这出京的几日还真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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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晏白清也是没闲着,在府上不是打理府上的账目就是画图纸,时不时地打厨房逛一圈,日子也还算充实。
这天,清隐道长来替令泽治腿,晏白薇也跟着去了。
一来是看看治腿的情况,二来也是专程替送八哥的事情道歉,之前一直忙着也没得空,如今正好了。
她真诚地向令泽说了对不起,“之前我并不知道这八哥背後的事情,当初送这鸟过来,是我莽撞了。”
听了晏白薇的这话之後,令泽只平静地道,“我并不觉得你需要同我道歉。一来送八哥前你并不知道我腿伤的缘由,二来这八哥我也挺喜欢的,留在园子里也算是多了分鲜活气吧。”
如此看,似乎是并没有生气。
晏白薇这才放心下来,“大爷这般心胸,倒是好些人都不一定能及。”
令泽笑起来,“算是无妄之念吧。”
清隐道长这边敷了药又按摩炙烤过後道,“这腿已经慢慢起知觉了,往後炙烤可以缓缓,每月一次就行,但是得时时推拿着,帮着活血顺络。”
竹影连忙应下来道,“那就劳烦道长教教我这推拿的方法,如此我上手了也就能时时帮爷推着了。”
于是清隐道长这才将他拉至一旁教他如何如何。
晏白薇看着令泽的腿希望越来越大,心里的期冀也就多了。
她一脸高兴地道,“大爷若是能好起来,想来,全家人都会替你开心的。”
令泽点点头,“说起来,还真的许久未见过其他人了。”
晏白薇随即笑道,“等你腿再好些,就可以多去府中转转,这样也就能见着大家了。”
说到这里,晏白薇像想起什麽似的,”对了,听母亲说,过两日楚家的人还说过来看看你呢。”
令泽眸色微闪,“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