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放了六套餐具,肥波他们看到嚯东和韦吉祥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也没给他们准备餐具,显然是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些人明显是没把他们当人看。
不,可能他们对狗都比对他们好。
眉叔身后有两个小弟正对一个装在麻袋里的打脚踢,那家伙是小霸王的手下,此刻出阵阵惨叫,麻袋里渗出鲜血,场面相当恐怖。
“眉叔,太子哥。”韦吉祥一进门就连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但这些人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好像根本没听见,继续喝酒的继续喝,吃饭的继续吃,太子哥则拿着一瓶红酒仔细端详。
完全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了透明人。
嚯东可没那么好说话,假装打了个喷嚏,一口痰直接吐在了正在吃的主菜火腿上……
陈泰珑见状,抬起头正要火。
嚯东擤了擤鼻子,赶紧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太子哥,今天外面风大,我感冒了。我这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别见怪。”
语气里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眉叔本来想让嚯东知道什么叫珑头的威风,这时候也不得不开口:“行了行了,撤下去吧,阿东不是故意的。”
肥波一脸嫌弃地放下餐具:“阿东,在慈芸山待了那么多天,该交点东西了吧?这个月收了多少,堂口费该交了。”
本来嚯东还想交五万,但看到这群老家伙,心情都没了,只拿出一万块,还很得意地看着眉叔说:“老顶,这是这个月慈芸山的总数。”
“什么!”
“一万块?”
“剩下的呢?”
“你搞什么鬼!”
话音刚落,餐厅里立刻炸了锅。
韦吉祥凑到他耳边想说什么,但被嚯东拦住了。
“怎么着?”
嚯东看着大家,理直气壮地吹嘘道:“烂口昌死了,堂口里只剩下几十万。”
“我去和胡须勇喝喜酒,不用花钱吗?叫人砍烟米田共的手下,不用花钱吗?安家费都不用出吗?”
“招兵买马,晒马劈友,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的混混都爱钱。”
“只有给钱,他们才跟你混!各位老板,你们懂不懂?”
“也只有我嚯东,这么忠心耿耿,守着洪泰这块招牌。”
“胡须勇让我换地方,把烟米田共的地盘,还有尖沙咀一条街交给我管,我没去。”
“为什么?”
“我这个人念旧!”
“眉叔,要不你借我点钱花花,我现在外面到处欠债呢。”
“我把洪泰的招牌擦亮了,总得有点表示吧?”
说着,嚯东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烟点上。
离他最近的培叔拍着桌子骂道:“没大没小的,这里有人让你坐吗?”
“你这老头是不是糊涂了?你算哪根葱!”
嚯东坐在那里不动,瞪着眼睛,杀气腾腾地回骂:
“敢在这里摆谱,别以为你辈分比我高,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谁的话我不爱听,我照样不给面子!”
“这里是眉叔说了算,轮不到你插嘴。”
“对吧,眉叔?”
说完,嚯东看着眉叔,嘴角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