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又病了,浑噩中梦呓不断,说了些奇怪的话,茯苓听得心惊,遣散了女婢只留了紫苏贴身照顾。
所幸这回喝过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不过一日便醒了过来。
“公主,可感觉好些了?”紫苏扶她坐起,用温好的云茶伺候着漱了口:“长乐小姐想约您去做冰灯,奴婢逾矩,说您近来事忙不得空。”
谢清予揉了揉眉心,脑中混沌一片,好半晌才开口:““人呢?”
紫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心道:“茯苓姐姐让人绑了丢柴房去了。”
“……”
捆绑pay悄然跃上心头,谢清予艰难地压了压嘴角,她好像真的馋了。
一刻钟后,她拧着眉停在柴房门口,看着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的封淮,有些怀疑道:“我干的?”
得不到就毁掉吗?
她谢某人不是这样的人啊。
连翘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茯苓,思索着该怎么回话,毕竟那房里也没其他人了。
好在谢清予也没指望她们回答,啧了一声,她就说好像是忘了点什么。
只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真的下得了狠手将人捅成这样?
她咋没一点印象了呢,难不成得少年痴呆了!
这可不行,余生还长呢。
“叫府医来,用最好的药,务必将人治好。”谢清予转身离去。
茯苓福身应了,又请罪:“奴婢擅作主张,还请公主责罚。”
府医说公主是受了刺激才会突癔症,这人恐怕听了些不该听的话,偏生公主又对他暧昧不明,实在难以处置,只好将人捆了等公主落。
“无妨,你做得对。”谢清予抬。
她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迁怒下属,若对方真为了揣测而置她安危于不顾,那才是留不得了。
不过,方才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反倒是有些犹豫不决。
蓬莱宫是杀害谢汐照的凶手,她若是告知了嘉嫔,无异于会多一个盟友。
只是淑妃这人表面使性谤气,实则阴险诡诈,对方若是沉不住气贸然报仇,只怕这宫里又要平添一缕怨魂。
也许她什么都不用做才是最好的,有了这个把柄只需等春猎后将那件秘事捅破,谢晟自然就出局了。剩下的七皇子不足为虑,至于八皇子,自己要作死倒省了一番功夫。
沈芙的胎已经六个月了,若无意外,明年三月便要瓜熟蒂落。
到那时,自己真能眼睁睁看着谢煜去死吗?
凭心而论,他是一个好储君,亦是一个好兄长,谢清予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再把对方当成一个纸片人。
若是谢煜登基为帝,谢昶的谋逆是不是就不会成功了……
那,谢谡怎么办?
谢清予猛然顿住脚步,扶着朱红的廊柱闭了闭眼,不,她不可以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