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就这麽望着他,等了许久。
久到……
刚刚的灵力消耗过于严重,祁慕白掩唇咳嗽了两声。
他将手中的伞收起,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
祁慕白:“咳咳……现在到你了。”
神明的目光落在那被血溅到的雪色白袍上,他盯着那处看了半晌,手指微动,将那血抹去。
他擡起头,笑道:“你倒是终于想起我了。”
祁慕白从殿外迈步而入,“怎麽?等急了?”
一句话似是两种意思,神明唇畔挂着一抹浅笑,冲着人提醒出声,“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来得及。”
祁慕白说完走上前,伸手拿起那放在神龛旁的金拨子,将微弱的烛火挑了挑。
那昏黄的光拢在祁慕白的脸上,明晃晃的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
半晌,祁慕白将手中的金拨子放下,仰头望向身前石像,“自囚于此三百年,感觉如何?”
神明立于不远处,望向那一身白衣的仙君,唇上的笑意未减,“正如你所见,每日吵吵嚷嚷得,再收收供奉……”
祁慕白:“不觉得无聊?”
神明:“若有所期,便不会无聊。”
所期?
祁慕白摩挲着伞柄再次出声,“这麽多年,你以心想事成为饵,诱百姓前来拜神,你这麽做是在等一个能帮助老兵解脱,帮助六万风狼营归去之人是吗?”
神明:“是。”
虽然已经有了答案,祁慕白还是问出声,“那你可……等到了?”
神明的目光落于祁慕白身上,半晌双唇阖动再次出声,“等到了。”
如记忆之中那般,风采依旧。
缘起是他,无人可解。
三百年兜兜转转,因缘际会,神明一直等待着的人是他。
祁慕白将视线从神像之中抽回,回过身望向了那背对着光而立的神明。
此时光在那人身後,他就仿佛是雾中花,让人看的没有那麽真切。
半晌,祁慕白站在原地冲着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若是别人这个动作,大抵是离死不远了。
可如果是祁慕白……
神明走上前去,“你要说什麽?”
祁慕白挑眉随後趁人不注意一把将人抵在身後供桌上,擡手将对方绑缚在眼睛上的布扯掉。
然而望向他的却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并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难道?
不是吗?
神明也不恼,他盯着那双望下来的璀璨眸光问出声,“你在透过我,看向谁?”
祁慕白没有说话。
那双望下去的眼睛却像是在仔细的分辨面前的人,像是想从中找到他熟悉的地方,哪怕一丝,然而……
没有。
神明:“让我猜猜,难不成是相好?”
神他妈相好。
祁慕白眯起了一双眼睛。
这人八百个心眼。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将他当作是他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逆徒。
既然不是,祁慕白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扭按到了桌子上,威胁出声,“再敢乱说话,小心我宰了你。”
神明幽幽的道:“你之前又不是没有动过手。”
祁慕白:“……”
神明:“要不要重温一遍……”
重温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