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再犯,绝不姑息!”
青岩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外头的嘘唏声和议论声黏黏糊糊裹在一起,祝弥蹲在门後,将药瓶捡起来塞进自己袖口。
杨振冲了进来,没见到人便左右张望,“馀舟,你没事吧?!”
祝弥招了招手,“我在这里。”
杨振这才猛回头,看到他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不禁脑补出一场受虐的大戏,悲愤道:“你……你被打成这个样子?!”
祝弥:“……嗯。”
勉强勉强,也能这麽说。
青岩的鞭子没打到他身上,但鞭子的气还是把他撞倒了。
杨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外走。
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各式各样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看什麽看?!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还不赶紧滚去做事?!”管事的见他出来,瞟了他两眼後,斥责其馀杂役。
其馀人散了,管事的才赚向他,严厉道:“这事儿还没完,你先回去歇息。”
“管事的,”杨振试图开口,“那我能不能……”
还未等他说完,管事的先点了头,嗯了一声,这是应允了他留下照顾馀舟。
杨振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两人这才回了房。
“我真没事,你放开我吧。”
杨振松开他的手,跟着他一块儿坐在了床边。
祝弥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血迹,也没有疤痕,不信邪地掏出镜子,看了又看。
“你不先看自己的伤口,先看自己的脸,”杨振幽幽道,“你这是受了鞭刑脑子也跟着坏了,以为自己变成什麽了绝世大美人?”
方才的痛意是真的,可是脸上也是真的什麽都没有,那以後青岩岂不是能肆无忌惮地折磨自己了?祝弥无声轻叹,回杨振,“我怕自己被打了之後变得更丑了。”
“变丑了才好呢,变丑了也许我就能记住你长什麽样子了。”
祝弥:“……”
杨振又凑过来,不无担忧地问,“管事的说,这事儿还没完,是什麽意思啊?难道还有别的惩罚?”
祝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真是的,其实我觉得这事儿错不在你,谁知道那只豹子那麽诡计多端啊,不是它先肇事你的鸟才反击吗?不反击难道老老实实被吃?天底下焉有这样的道理?”
“还不是仗着洛宁师兄地位高实力强,所以才偏袒!倘若你修为远在他之上,他们哪里敢这样对你?!”
一直躲在他衣襟里的小鸟终于探出头来,熟练地跳到他掌心,叽叽喳喳地叼住他手指尖,然後脑袋蹭了又蹭。方才的不安和胆怯,全都褪去了,又恢复成以往活泼的样子。
耳侧的话语声忽远忽近,祝弥看着掌心,思绪飘远了。
……修为吗?
*
这件事,果真没完。
第三日,祝弥再次被叫了出去。
白雪眼睛受伤一事,终究还是被洛宁发现了。
祝弥到的时候,青岩和管事的都在。
管事的脸上挂着赔罪的笑意,客气道,“洛宁师兄,他一个新来的杂役,绝对没有害白雪的意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做,念在他是新来的,也是初犯,能否就……放过他这一次?”
洛宁的神色依旧柔和,只是对管事的话无动于衷,径直看向了到来的祝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