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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麦种传信微光成炬(第1页)

从无光界带回的星芒麦种子,被阿禾小心地分装在十八个陶罐里,罐口贴着不同界域的标签。她站在万灵殿的广场上,看着各族的孩子排着队领种子,忽然觉得手里的陶罐沉甸甸的——那里面装的不只是种子,是无光界谷地里那片微光的延续,是十八个界域共同攥紧的希望。

“阿禾先生,我们北漠的沙地能种活这星芒麦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仰着脸问,手里攥着块风干的驼奶饼,那是她带来的“谢礼”。

阿禾蹲下身,把陶罐递给她,指尖在罐身的星纹上轻轻一点:“你看这纹路,像不像你们北漠的沙丘?星芒麦的根能扎进流沙里,就像你们能在沙地里找到水,它也能在你们那儿扎根。”她又从怀里掏出包伴灵草籽,“混着麦种撒下去,它们会帮麦子挡沙。”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抱着陶罐跑远了,羊角辫上的红绸带在风里飘成小小的火苗。

广场上的喧闹像涨潮的海水,一波高过一波。西漠的少年们扛着陶罐比试谁跑得快,他们说要在戈壁滩上种出“麦浪长城”;迷雾界的孩子们用透光石片给陶罐做了“小窗户”,说要让麦子在夜里也能看见星星;冰原的孩子裹着兽皮,把陶罐揣进怀里暖着,生怕种子冻着——那认真的模样,让阿禾想起无光界谷地里,孩子们轮流用体温焐着麦种的夜晚。

阿凛抱着最后一罐种子,忽然一拍额头:“糟了!忘了给极东岛的小伙伴留一罐!”

“别急。”阿禾笑着从行囊里又摸出一罐,“早知道你们会抢,多备了一份。”罐底刻着个小小的“东”字,是极东岛的标记。

正说着,极东岛的船帆已出现在港口的天际线。孩子们欢呼着涌过去,把陶罐举得高高的,像举着星星。极东岛的少年跳上岸,怀里抱着捆海草绳:“阿禾先生说过,用这个绑麦秆,能抗台风!”

阿禾看着他们把种子小心地缠在海草绳里,忽然想起无光界的麦根——那些在黑暗中互相缠绕、形成灵脉网的根须,不就像此刻这些孩子手里的绳子,把十八个界域紧紧连在了一起吗?

三个月后,各地的回信像雪片似的飞来:

北漠的小姑娘寄来张画,画里沙丘上长出了带光的麦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它真的不怕沙”;西漠的少年拍了张合影,十几个半大的孩子站在齐腰高的麦浪里,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把麦秆,像举着胜利的旗帜;迷雾界的透光石罐里,麦种的芽已经顶破了石片,透出淡淡的光,信里说“连雾气都变香了”。

最让人惊喜的是极东岛的信,信纸是用海藻做的,带着咸湿的气息:“台风来的时候,我们把麦秆捆成了圈,它真的没倒!现在麦穗上还挂着海水珠,像星星在眨眼睛。”

阿禾把这些信一张张贴在万灵殿的墙上,渐渐贴成了片彩色的海。阿凛用测灵仪扫过墙面,仪器上的光点密密麻麻,比星空还亮:“您看,这些种子把灵气带到了每个角落,灵脉网比以前密了十倍!”

“这还不够。”阿禾望着墙上的信,忽然指向地图上块空白的区域,“这里是‘断脉谷’,灵气断层了三百年,连伴灵草都活不了。下一站,我们去那儿。”

阿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地图上的断脉谷被画成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边缘标注着“勿入”。他咽了口唾沫:“真要去?老人们说那里的土地会啃食生灵……”

“那就让星芒麦的根,把它的嘴缝起来。”阿禾拿起罐新收的星芒麦种子,罐口的星纹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忘了无光界的土地多凶?最后还不是被麦子治得服服帖帖?”

她转身往广场走,身后跟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新的陶罐,罐里晃着刚收的麦种,嘴里唱着新编的歌谣:“星芒麦,照黑洼,一粒种子一朵花,十八界域手拉手,黑暗再也不敢来……”

歌声飘出万灵殿,落在广场的石板上,竟惊起几只灵鸟。鸟群盘旋着飞向远方,翅膀上沾着麦香,像把这歌声捎给了更遥远的土地。

阿禾摸了摸怀里的《万灵志》,新的空白页上,已经跃动着几个字:“断脉谷,待播。”她知道,前路依旧有黑暗,有未知,但只要这些带着光的种子还在传递,只要孩子们的歌声还在回荡,就没有什么地方是麦浪到不了的。

就像无光界谷地里那片燎原的微光,终有一天,会连成照亮整个天地的火炬。而他们,就是举着火炬的人,一步一步,把光带到所有需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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