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周崇年,父亲生前曾多次提及此人,说他掌管军饷调度,却屡次拖延边关粮草。
沈清辞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翻阅。记录显示,周崇年府上送洗的衣物中,有几件朝服上沾有特殊的墨迹,那墨迹颜色深紫,是北狄特产的紫金石研磨而成。
大靖官员,怎会用到敌国的墨?
她强压心中激动,悄悄撕下这一页,藏入怀中。正要继续翻看,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阿辞,你在里面吗?赵嬷嬷叫你!”是林婉儿的声音。
沈清辞急忙合上箱子,重新上锁,整理好衣衫方才开门:“我这就去。”
赵嬷嬷的房间里,除了她本人,还有一个沈清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苏明月。
太傅之女苏明月,一身淡粉宫装,雍容华贵,与这浣衣局的破败格格不入。她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正是沈清辞藏在枕下的那枚刻着“沈”字的家传玉佩。
沈清辞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奴婢见过苏小姐,赵嬷嬷。”
苏明月抬眼打量她,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这就是新来的宫女?模样倒是不错,可惜啊手脚不干净。”
赵嬷嬷立刻接话:“苏小姐说的是,这丫头就是欠管教!”
“这玉佩,是你的?”苏明月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沈清辞垂眸:“是奴婢的。”
“一个浣衣局宫女,哪来的这等上好玉佩?”苏明月声音转冷,“分明是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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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攥紧衣袖,她知道这是苏明月的刁难,却无法辩解。若承认是家传之物,就是认了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恐有更多麻烦。
“怎么不说话了?”苏明月起身,走到她面前,“偷窃宫中财物,可是要砍手的。”
林婉儿在门外焦急地张望,却不敢进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个清朗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这玉佩,是本王赏她的。”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萧彻斜倚门框,一袭月白常服,手中把玩着一柄玉扇,神色慵懒。
苏明月脸色微变,忙行礼:“九殿下。”
赵嬷嬷更是吓得跪倒在地:“奴婢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萧彻看也不看她们,径直走到沈清辞面前,从苏明月手中取回玉佩,轻轻放入沈清辞手中:
“本王前日路过浣衣局,不慎掉落这玉佩,是这丫头拾金不昧。本王赏给她,有什么问题吗?”
苏明月勉强笑道:“原来如此,是明月误会了。”
萧彻这才转向她,眼神淡漠:“苏小姐不在储秀宫学规矩,跑来浣衣局做什么?”
“我我是来取送洗的衣裳。”苏明月支吾道。
“既取了衣裳,就请回吧。”萧彻语气不容置疑。
苏明月咬了咬唇,不甘地瞪了沈清辞一眼,悻悻离去。
赵嬷嬷也识趣地退下,房中只剩萧彻与沈清辞二人。
沈清辞握紧手中玉佩,低声道:“多谢九殿下解围。”
萧彻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破裂的手指上停留片刻:“在浣衣局,日子不好过吧?”
“奴婢习惯了。”
“习惯?”萧彻轻笑一声,“从将军府千金到浣衣局宫女,这种落差,也能习惯?”
沈清辞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九殿下认得奴婢?”
“沈毅将军的独女,京城谁人不识?”萧彻慢条斯理地说,“更何况,本王与沈将军,曾有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