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结束后的书房里,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萧彻铺开一张巨大的京城布局图,沈清辞则整理着厚厚一叠宫中记录。
“开始吧。”萧彻执起朱笔,目光沉静,“你先说。”
沈清辞将一册账簿推到他面前:
“这是尚宫局这三个月的用度记录。叶昭容宫中的香料用量比往常多了三成,且都是西域进贡的珍品。”
萧彻挑眉:“她在招待贵客?”
“不只是贵客。”沈清辞又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最近频繁出入叶昭容宫中的命妇,她们的夫君都在兵部或户部任职。”
她在几个名字上做了标记:“特别是这位李夫人,她的兄长刚被调任北疆督粮官。”
萧彻眼神一凛:“北疆督粮这个位置可是掌控着边关十万大军的粮草。”
“还有这个。”沈清辞取出一张药方,“顾九娘偷偷抄来的。太医院最近在为叶昭容配制安神汤,但其中几味药材的用量很不寻常。”
萧彻接过药方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这几味药单独服用是安神,但若与西域某种香料混合”
“会怎样?”
“会让人精神恍惚,易于操控。”萧彻冷笑,“看来叶昭容是在为某些人。”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频繁召见那些命妇,是为了”
“控制她们的夫君。”萧彻接话,“好毒的计策。”
他铺开另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朝中各大臣的府邸位置:“该我了。”
朱笔在图纸上移动,萧彻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吏部尚书昨日告老还乡,接任的是周崇年的门生。工部侍郎突然暴病,替补的是三皇兄的远亲。”
他在几个位置画上圈:“这些调动看似平常,但若连起来看”
沈清辞顺着他的笔尖看去,不禁心惊:“他们在掌控京城防务?”
“不止。”萧彻又铺开一张军务图,“京畿大营的将领也在频繁调动。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在三个关键位置做了标记:“这些地方的守将都被换成了三皇兄的人。”
“他们真要”沈清辞的声音有些抖。
“逼宫。”萧彻吐出这两个字,眼神冰冷,“就在下月初九,皇祖母寿辰那日。”
书房内一时寂静。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凝重的面容。
沈清辞忽然想起一事:“殿下可知道,叶昭容宫中最近新来了一个西域舞姬?”
萧彻挑眉:“有何特别?”
“那舞姬不仅精通舞艺,还懂医术。”沈清辞压低声音,“我查过,她是北狄贵族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让萧彻神色一凛:“看来,他们连退路都准备好了。”
“退路?”
“若是逼宫失败,就挟持父皇逃往北狄。”萧彻冷笑,“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