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
李承恩的声音在太庙前肃穆响起,百官屏息。
“皇九子萧彻,德才兼备,平定叛乱有功,即日册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萧彻身着玄色衮服,稳步上前,在庄重的礼乐声中接过金册金印。
“儿臣,领旨谢恩。”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目光扫过台下垂的文武百官。
阳光照在他绣着金龙的袍服上,熠熠生辉。
沈清辞站在命妇队列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恍惚间想起那个在浣衣局“闲逛”的闲散皇子。
不过一年光景,已是天壤之别。
册封礼成,萧彻移驾东宫。
新任的东宫属官早已在殿外跪迎:
“恭贺太子殿下千岁!”
萧彻脚步未停:“都起来吧。半个时辰后,殿内议事。”
他的声音平静,却自带威严。
忠叔跟在他身后,眼眶微红:“殿下,老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萧彻脚步微顿,看向这个代替母妃照顾他多年的老人:
“往后,还要忠叔多多辅佐。”
踏进东宫正殿,他环视着这座象征储君地位的宫殿。
金碧辉煌,却也空旷冷清。
“把西暖阁收拾出来。”他突然吩咐,“窗边要多放些绿植。”
忠叔会意——那是沈姑娘喜欢的布置。
第一次以东宫之名召见群臣,萧彻便展现出雷厉风行的手腕。
“兵部,三日内呈报边关布防调整方案。”
“户部,重新核算今年赋税,贪墨一案所涉银两必须追回。”
“吏部,考核标准重新拟定,唯才是举。”
一条条政令清晰明确,不容置疑。
几位老臣交换着眼神,这位新太子,比他们想象的更难应付。
“殿下,”一位须花白的老尚书出列,“如今朝局初定,是否该以安抚为主?”
萧彻抬眼:“林尚书觉得,该如何安抚?”
“这个……或许该适当宽宥一些涉案不深的官员……”
“宽宥?”萧彻声音冷了几分,“林尚书可知,边关将士因为那些人的贪墨,寒冬里穿着霉的棉衣?可知多少忠良因为他们的构陷,家破人亡?”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
“本宫要的,是重整朝纲,肃清吏治。不是和稀泥!”
满殿寂静,再无人敢质疑。
傍晚,沈清辞正在修剪院中的梅枝,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见过太子殿下。”她放下花剪,躬身行礼。
萧彻伸手虚扶:“不必多礼。”
他看着她手中的梅花:“这株红梅,开得甚好。”
“是父亲当年亲手所植。”沈清辞轻声道,“没想到历经变故,依然盛开。”
萧彻沉默片刻:“今日在朝堂上,我处置了几个当年参与构陷沈将军的官员。”
沈清辞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殿下依法处置便是。”
“你……不想亲自过问?”
“不必了。”她剪下一枝横斜的梅枝,“父亲若在,也不愿我沉溺私怨。”
萧彻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道:
“父皇今日问起你。”
“陛下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