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这账册上的五万两白银,标注为‘边军冬衣采买’,可实际到了将士手中的,怕是连五千两都不到吧?”
刑部大牢深处,萧彻坐在审讯桌前,指尖轻点着摊开的账本,语气平静无波。
被铁链锁住的户部侍郎赵志明,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九殿下……下官,下官不知啊……这都是,都是按照章程办事……”
“章程?”萧彻抬眸,目光锐利如刀,“哪个章程让你虚报价格,以次充好?哪个章程让你将贪墨的银两,通过地下钱庄,汇入三皇子门人的名下?”
赵志明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殿下!您不能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萧彻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密件,轻轻推到他面前:
“这是你小舅子名下钱庄的流水,与三皇子府中一名管事收到的‘孝敬’,时间、金额,分毫不差。赵大人,还要本王继续念下去吗?”
赵志明看着那白纸黑字的证据,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
萧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志明,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构陷忠良,贪墨军饷,任何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今证据确凿,你以为三皇子还会保你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他此刻,只怕正想着如何与你撇清关系,甚至……让你永远闭嘴。”
赵志明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他当然知道萧景琰的手段!
“殿下……殿下饶命啊!”他挣扎着想跪下,却被铁链锁住,只能狼狈地伏低身子,“下官……下官也是被迫的!是周尚书,是三皇子他们逼我的!”
萧彻眸色微动,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缓和了些许。
“哦?说说看,他们是如何逼你的?你若如实招来,将功折罪,或许……还能留你家人一条生路。”
“殿下,赵志明招了!”
忠叔快步走入书房,脸上带着一丝振奋。
“他承认了参与贪墨军饷,也指认了周崇年是主谋,所有款项最终都流向了三皇子,用于……蓄养私兵,结交边将!”
萧彻看着忠叔递上的供词,眼神冰冷。
“蓄养私兵,结交边将……”他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白,“萧景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已不仅仅是贪腐,而是谋逆之罪!
“赵志明还交代,”忠叔继续道,“当年构陷沈毅将军,也是三皇子主导。他们伪造了沈将军与敌国往来的书信,并买通了沈将军身边一名副将作伪证。”
萧彻猛地抬头:“那名副将现在何处?”
忠叔摇头:“据赵志明说,在沈将军战死后不久,那名副将就‘意外’坠马身亡了。”
灭口。萧彻心头一沉,萧景琰做事,果然狠绝,不留任何活口。
“不过,”忠叔话锋一转,“赵志明提到,当年负责具体伪造书信的,是一个叫‘鬼手张’的江湖人。此人擅长模仿笔迹,神出鬼没,三皇子事后并未杀他,似乎还有用处。”
“鬼手张……”萧彻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殿下,我们接下来是否立刻将赵志明的供词呈报陛下?”忠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