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被拦在疗养院外,即使她已经表明了她的家属身份,保安也仍旧没有放她进去。
没有其他办法,她就在门口等,一等就是半天。
前几日大雨过后,南城天气重新回到三十五度以上,再加上烈日的灼烤,人刚刚出门就能浑身湿透。
值班保安都不耐烦了,几次劝顾悦离开,可谁劝都没有用,她铁了心要看看傅晴到底在不在这里。
院里突然生骚动,打砸声都传到了她这里,可以想象里面所生的冲突一定不小。
“快过来人!”
人群中有人叫喊,随后门口的两个保安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冲进去,大门处便没了人看守。
顾悦看准时机爬上铁质大门,利落翻过后绕一边的小路往里进去。
“放开我!放开……”
一个女人的嘶吼声穿过大半个花园。
隔着灌木丛,顾悦看到那个出吼叫的女人披头散,穿着统一疗养院统一制式的病号服,脚上的鞋子因为被摁在地上拼命挣扎而掉落在五米之外。
她的脸着地,白净的脸上沾满了尘土,颧骨处被地上的石子擦破皮出了血。
几个保安把她摁在地上,两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
她不再大喊,转而歇斯底里的大哭。
“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放我出去……”
未骂出口的话在一剂镇定剂的作用下变为女人呜咽着沉睡。
顾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生怕自己因为震惊而出声音被赶出去。
人散了,顾悦双腿瘫软在地。
这是个什么样的医院,保安竟然会对病人大打出手,还有那绑人的绳子,有手腕那样粗。
顾悦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像刘洪星所说,她的妈妈真的在这家疗养院里,这段时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暗下决心,如果傅晴真的在这里受到虐待,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顾悦潜入到这家医院最深处,一幢独立小楼里,悠扬的琴声传出来。
这曲子,是傅晴最喜欢弹奏的《peente》,顾悦儿时也曾被强迫着学习钢琴,等她学有所成,在全家人面前弹奏的第一曲子就是这。
她像疯了一般跑过去。
透过小窗,那坐在钢琴前,身上、脸上都有淤青伤痕的女人撩起丝,露出侧脸。
“妈!”
顾悦哭喊出来,屋里的女人没有听见,却引来周围巡逻的保安。
他们架着她的双臂,拖着她朝外走。
不远处的小屋里,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
岑岁是被葛圆圆以及她的爸爸送到的医院。
见医生出来,葛圆圆着急地跑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葛永辉半搂住葛圆圆,“我们不是病人家属,我女儿和病人是同班同学。”
“那病人家属呢?”
葛永辉不清楚,低头看了眼葛圆圆。
“她、她爸爸前几天住院了。”
“那她妈妈呢?”
“我、我也不清楚……”
岑卫国住院的消息,岑岁只告诉了葛圆圆一人,并告知她高考前她都不会回来上自习课,叫她不要担心她。
葛圆圆没多想,只是叮嘱岑岁要照顾好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起来,高考前夕,爸爸住院,为什么会让即将上考场的女儿不分昼夜地往医院跑,岑岁的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