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列风还未来得及反应,程悠已经与他错身而过,空气中留下薰衣草的香味。
她自认动作干净利索,是正常同学之间相遇的正常反应,非常完美。
“是你同学吗?”
陆列风还在回味程悠刚刚的微笑,不想旁边的老人突然出声询问了。
“……恩,是,一个同学。”
陆老爷子身居高位这麽多年,这辈子什麽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这俩有问题。
不过他倒不是迂腐顽固的老头子,对这种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他相信自己的孙子。
只是当下有另一件重要的事,他实在怕这小子死脑筋。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的数学成绩十分突出,对很多知识都是一点就通,是个走竞赛的好苗子。你有没有什麽打算?”
陆列风沉默。
见状,他只能长叹一声:“道理你都懂,我也不多说了。老头子我就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一句,你已经不小了,无论选择做任何事都应该负起相应的责任。”
“我知道你还跟你爸呕着气,但那是大人之间的事,你的人生没必要为他们的错误买单。同样,他们也不会为你的错误决定産生丝毫悔恨。你……要自己想清楚啊。”
“……恩。”
看着孙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饶是通达如他也没了法子,罢了罢了,听老婆子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了。
他摆摆手示意陆列风不用再送,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门,坐上停那等了他许久的车离开。
留在原地的陆列风摸摸鼻子,静静想了会,最後无奈地笑了下,便也回去了。
*
晚上陆列风和程悠默契地恢复了一天的约会时刻——晚自习下课後十分钟。
只是今天也多了几个发光的生物。
不过期末将至,大部分人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具体表现就是视下课铃声为无物。
曲不凡便提议去食堂吃夜宵,本来留下陪程悠的方谢红双手赞同。
夜宵结束後,大家默契地先走了。
程悠和陆列风在初冬寒夜的冷风里并肩而行。
漫无边际地聊着琐碎的日常,一向最怕冷的她好像感觉不到风吹来的凉意。
由于身高差,陆列风的呼吸正好缠绕在她颈边,有一下没一下,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对了,明天我跟教练请假,和陈星他们回去看监控,帮你找到那个人。”
“嗯嗯……恩?”不知话题怎麽转到这里的程悠一愣,首先关心的是:“你用什麽理由请的假呀?”
“腰伤,复查。”
“啊,你的伤,还没好转吗?”
“还好,就是那样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好像这不是什麽大问题:“主要是找个理由回去看监控视频。”
程悠却不得不留意:“这件事没那麽重要啦,你的伤才要紧。上次给你的药酒擦了吗?平时训练千万要小心呐。”
“有擦,别担心,伤没什麽大碍。到了。乖,你回去吧。”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熄灯铃催命式地响。
程悠只能将一大堆嘱咐的言语省下,长话短说:“好,等考完试,寒假我在家也和阿婆讨论下关于腰伤的治疗,或许还有别的有用的方法。”
陆列风笑着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