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秀有些迟疑,“若是她此後又找来……”
毓秀爹喟叹不已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怎麽就遇到这麽个祸害。”
李毓秀听到祸害二字微微蹙眉,道:“等人走了就好了。”
“就怕又出什麽波折。”李父蹙眉,眼里满是忧愁,因为这个女子他已经愁了一个冬了。
“爹放心,人走了就没事了。”
李父没吭气,只是叹息了一声。
李毓秀出去後,看到她正在抡斧子,他呼吸一促,去了厨房。
长绮劈完柴抹了把汗,去一边洗了手,等待饭食上桌。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十分沉默,李老爹夫妻二人被长绮吓怕了,一直不怎麽敢和她说话,李毓秀只当是家中多了一个人,除了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有些羞赧完,平日里倒也不怎麽怕她,不过今日心中有事,他显得异常沉默。
用过膳,李毓秀道:“你何时走,我送你。”
“不必。”长绮忽想起一事,拿出路引道:“为何是去天津的?”
“你不是说想要出海?出海之地除了天津便是金陵丶福建等地,天津是离得最近的。”
长绮狐疑地看着他,“你别是在打什麽主意。”
李毓秀浅笑道:“我哪儿敢。”
长绮冷冷勾唇,“你知道就好,否则,我必回来找你算账。”
李毓秀道:“好歹我们一家庇护了你这麽长时间,你不说声谢,又何必做此凶恶之态。”
长绮冷笑道:“是谁要捆我去官府的。”
“你来历不明,这也是人之常情。”
“哼。”长绮冷笑一声,道:“既如此,你就送佛送到西罢,送我去天津,到时事发,你也别脱身。”
李毓秀犹豫,长绮冷声道:“你果然在打什麽主意?!”
“没有,绝对没有,我陪你去便是。”
长绮多看了他一眼,心里警惕几分。
出行是在次日鸡鸣之後。
天黑沉沉的,不见半点亮光,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公鸡打鸣之声,春日的清晨还有冷意。
李毓秀赶着驴车,长绮坐在车後。
赶了一日一夜的路,二人终于到了城门口,彼时正是日头高照的时候,城门口有极严的守卫,一眼瞧去,至少有十二个人,分别列于两侧,手中皆持着刀,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张图,即便离得不算近长绮还是看到了那备卫军手里的画像,没想到几个月过去竟然还查的这麽严苛。
长绮细眉略略一蹙,李毓秀的声音从其後传来:“官兵衆多,要不要换一日”
长绮道:“此时折回只会引起注意,该怎麽走就怎麽走。”
李毓秀无言,长绮亦跳下车,混入人群中牵着车往前走。
身前的百姓们缓步前进,终于轮到他们到城门处,长绮刚拿出路引,忽而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卫兵们立刻扭头,这时正检查她路引的人立刻肃然朝骑马的人而去。
英俊的男人居高骑在马背上,一身紫色的袍子,湛蓝天下,脊背挺得很直,双宇之间是默然的凝重,眸子深邃。
长绮飞快地移开视线,心头跳了一跳,他怎麽在这儿?
难道康熙将搜查人的事儿交给了他?什麽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