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再抬头,花瓣纷飞。意欲二度挥下的那线雪亮的刀刃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响彻二楼。
&esp;&esp;“乱玩什么刀,你砍到我的花了。”这人语气寻常地说,“我记住你了。”
&esp;&esp;“你神经病啊你!滚开!——”
&esp;&esp;血顺着哪里落了两滴在地上。
&esp;&esp;护士带着哭腔开口:“周医生!你的手!”
&esp;&esp;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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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拨开拦路或逃跑的看客,一脚把医闹的家属踹飞五米。
&esp;&esp;然后一把揪住周隐的领子,愤怒中寻找他的手。
&esp;&esp;“哎!这位先生你干什么!”“放开周医生!”护士和上楼的保安同时惊叫。
&esp;&esp;周隐勾住项圈,从我发顶摘下一片花瓣。
&esp;&esp;“你犯什么病!”我满腹怒火,低声质问。
&esp;&esp;周隐把花瓣凑到我鼻子底下。
&esp;&esp;“阿嚏!你!阿嚏!操!阿嚏!……”我的头打喷嚏打成老虎机摇杆。
&esp;&esp;耳鸣了。
&esp;&esp;“…没事…我家属。”模糊间听见周隐笑着开口,对同事和保安,“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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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爸爸。”
&esp;&esp;我一头槌把周隐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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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办公室里,周隐仰头止住鼻血。
&esp;&esp;护士刚送来碘伏和纱布,关门前偷看了我和周隐好几眼。
&esp;&esp;我蹲在地上,想去扯他的手。
&esp;&esp;他本来在仰坐在办公椅里,空间不大,两条腿长得无处安放,把我夹在中间。察觉到我的意图,轴承“吱呀”响了两声,他主动把受伤的右手递过来,一同靠近的是他可恶的脸。
&esp;&esp;“谁的狗,怎么这么乖。”他就这毫无人性地哄我这样一条凶猛的恶犬,勾了勾我的项圈,黏黏糊糊地喂了一声,“给你买了花。”
&esp;&esp;我讨厌人类,更讨厌人类的血。其中尤其讨厌周隐的。
&esp;&esp;伤口不深,于他而言或许比我咬上一口还要更加无需在意。
&esp;&esp;我捧起他的手,低头,静静地舔了会儿他的掌心。
&esp;&esp;他突然不说话了。
&esp;&esp;我抬眼。周隐在看我。
&esp;&esp;毫无含义的一眼,沉静、专注,以及他惯常有的近乎哄骗的缱绻,用以掩盖最深的、比野兽还要接近自然的“天性”,暗含置身于人类之外的某种旁观般的漠然。
&esp;&esp;他的呼吸很缓,只在这种时刻带有人类独有的体温。
&esp;&esp;我仰面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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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叫狗尾巴花。
&esp;&esp;我怒咬绷带和周隐拔河一小时零三分钟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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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最后还是周隐带我去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完全看不出我是一只狗。
&esp;&esp;腺体检查排在项目表末尾,我坐在窄小的检查床一侧等待人类医生,结果隔离帘拉开,周隐走进来。
&esp;&esp;“嘬嘬。”
&esp;&esp;滚。
&esp;&esp;宝宝离我近点儿。他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