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的这话一出口,娇娇身子猛地僵住,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叫她如何抉择?拒绝?不忍;应允?不敢。一路同行的暖意早已漫进心底,与金夫人交谈时,她的亲近与信任全是真心。
可她肩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注定了她以后的路不会平安顺遂,反而布满了荆棘毒沼,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
娇娇猛地攥紧衣摆,将心里的那一丝不舍,抬眸时眼神已添了几分决绝:“夫人,您的厚爱我心领了,只是……我爹娘我也很好,平日里视我如掌上明珠,若是我在外贸然认了干娘,他们知晓了定要伤心的。”
话到此处,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愧疚,“所以,实在抱歉,不能应下您的美意。”
娇娇原以为金夫人定会失望蹙眉,或是暗自伤怀,怪她不知好歹。
谁知金夫人只是抬袖浅浅一笑,眸中暖意丝毫不减,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又全然体谅:“你这傻孩子,急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娇娇的手背,“说认你做干女儿,又不是今日非要你应下。你先回去和爹娘好好说说,改日我亲自备上厚礼登门,当着你爹娘的面细细商讨,他们点头了,再行认亲仪式,这才算名正言顺。我怎会让你和爹娘为难?”
金夫人的话如细针,轻轻扎在娇娇心上,让她瞬间红了眼眶,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委屈又像堵在喉头的棉絮,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爹娘已不在了,哪里还有人能与她商量?连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颠沛流离的处境都不敢她都不敢透露,这份无法言说的苦衷,让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夫人何等敏锐,话音刚落便瞥见娇娇眼底翻涌的失意与委屈,心头霎时明了她定有难言之隐。
她当即伸出温厚的手,轻轻揉了揉娇娇的顶,语气柔得像浸了暖意的春水:“傻孩子,莫要为难。若是家中有什么坎儿,尽管跟我说,但凡银钱能化解的难处,千万别跟我见外。”
察觉到情绪险些外露,娇娇心头一紧,忙将翻涌的酸楚与委屈强压下去,神色瞬间恢复淡然。她微微躬身,语气礼貌又带着几分疏离:“劳夫人挂心,并无要事,只是忽然有些想家罢了。”
话音刚落,她抬眸望了眼窗外夜色,补充道:“天色愈晚了,我不便再多叨扰,这便告辞了。”
金夫人见娇娇去意已决,便不再强留,抬眸朝秋妈递了个眼色。秋妈立刻将那对羊脂玉镯裹进锦缎,又添了一叠足有三千两的银票,扎成个小巧包裹,亲自挎到娇娇肩上。
金夫人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牌,牌面“金”字雕得苍劲有力,递到她手中:“日后遇着难处,凭这玉佩去金家任何商铺找掌柜,他们自会倾力相助。若你仍在凤都,也可持它直接求见我。”
娇娇双手恭敬的接过墨玉牌,郑重的放入怀中收好。
“既是夫人一片心意,那我便厚颜收下了。”
娇娇眉眼弯了弯,语气里添了几分真切暖意,“今日能得遇夫人,实乃我的福分。天黑路远,有缘自会重逢,夫人后会有期!”
金夫人安排的马车轱辘碾过酆都西郊的青石板路,娇娇掀帘一跃而下,身姿轻捷如掠影。
她转头对车夫道:“劳烦大哥返程吧,我家就在附近。回去转告夫人,说我已平安抵达。”
车夫面露犹豫,娇娇却浅笑着掏出一两银子塞到他手中,指尖带着几分爽利:“辛苦大哥了,就按我说的回禀便是。”车夫无奈一笑,收了银子,拱手道:“姑娘保重!”随即调转马头,马车扬尘而去。”
娇娇虽未察觉身后有追踪气息,仍多了个心眼,旋身钻入几条纵横交错的窄巷,足尖轻点青石板,绕了数圈确认无人尾随,才折向西郊那处小院。
院门前,小花、壮壮、小竹、小兰早已急得来回踱步,脖颈伸得老长,目光死死锁着巷口方向。
刚瞥见娇娇的身影,壮壮便像颗小炮弹似的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谴责,眼眶湿漉漉的,拽着她的衣袖嘟囔:“你去哪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抛下我们了!”
娇娇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我怎么会抛下我这么可爱的小弟呢?”
说完便大步走进到了院里面,把包袱里面,东西翻出来,一看,包袱里面除了那对羊脂玉手镯和一块玉佩之外,还叠着一沓整齐的银票,数一数,竟有ooo两!
娇娇笑得见牙不见眼这金夫人送礼可是送到了她心坎上。
几人看着娇娇摆放在桌子上的玉镯玉佩,还有一大叠银票,心里面满是疑惑。难道公子是去抢劫去啦?
几人光顾着扒拉娇娇背包里的宝贝,竟全然忘了留意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