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数量多,质量还高。”安室透摇头,“我们很难突围不说,离开了这里,恐怕不会有什麽好结果。”
“不要这麽悲观嘛,zero。”诸伏景光回头笑着看向他,“这可不像你啊。”
安室透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怎麽接下一句。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比起他们家zero,安室透行动更加谨慎,也更加……不信任外人。
不管是卧底时期去接触朗姆,还是最近的来找阿理……他们家zero可是每次都最先想到解决方案并且去做准备的那个人。
换言之——他们这些人,其实都还有这大胆到不顾及後果的朝气,而安室透……没有。
他谨慎而周全,会思考一件事的最差後果,怀疑和不信任这些本来应该“表演”出来的特质,如今也变成了他性格中的一部分,甚至于……不分你我。
诸伏景光主动靠近了安室透,打破了外来者和本地人一人一边的站位,如同小时候那样,和他挨在一起。
通过耳麦上的收音功能,神社里嘈杂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谁偷了老子的箭!到底是谁!妈的!敢抢老子的东西!”
“别打了!你是疯子吗!我没有拿!”
“唔!我真没……”
“有人拿了刀。”降谷零的声音从里面清晰的传来,还有血液的喷溅的声音,“他们在互相攻击,一共有三把儒艮之箭,我找时机拿一把回来。”
“注意安全。”景元沉声道,“如果拿不到,及时退出,你的安全更重要。”
“当然。”降谷零轻笑一声,“我们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对吧?”
“放心,我不会冒进。”
突然,那边传来了一阵磕碰声。
“那些怪物!那些怪物……”
“越来越近了!他们越来越近了!!!”
“快快快!拿东西把门堵上!还有窗户!”
“别关门!让我进去!我能进——”塞在门口的人争先恐後的往里挤,而里面的人则费尽心思的把人往外挤,生怕他们进来抢占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直到第一个人被推倒,而後,无数只脚将她的恐惧和尖叫声淹没,他们不在乎脚底下到底有什麽牵绊,也不在乎有谁不小心摔倒,他们只看得见那扇快要被关闭的生之门,和近在眼前的希望。
“唔,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血肉粘连,如同被放进绞肉机的肉块,在转动中被搅成肉沫,粘在每个人的脚底,变成更为沉重的痛意——
她绝望的眼泪还没有落下,就被血糊在了地上。
降谷零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人群挤进更深处,呼喊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人群的愤怒和惊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当此刻,第一个怪物冲进了神社。
”进门了!他们进门了!”外面的人更加用力的往里挤,生怕自己被落在外面,或者成了谁的牺牲品。
“儒艮之箭呢!儒艮之箭……”
被挤在最里面的人,看到了那具靠在障子门上,被挤到靠在墙上,皮肉都松软的下来的尸体。
长寿婆布满银白头发的脑袋,就在他们身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乱了下来。
里面,有几簇头发微短。
对了……
儒艮之箭……不就是用长寿婆的头发做的吗?
那人着了迷一样的转头,把手伸在了死人的脑袋上,薅了一把。
“你在做……”旁边的人注意到了这里,看着那人的动作,心中一震,竟有些恍然大悟——
他们,开始纷纷沉默的对着尸体伸手。
而那手上的鲜红纹路,竟是鲜红欲滴。
“零,开枪。”景元面色微沉,“和兔子们一起,用重武器先控制局面。”
不能再任由他们自相残杀——必要时刻,武力威胁,就是另一种控制局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