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归,”谢淮南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陆怀归一番後开口,“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这是和你的太子殿下去哪里鬼混了?”
许是碍于顾衿在场,谢淮南讲话比之前还难听。
顾衿面无波澜,陆怀归皮笑肉不笑,半晌後缓缓开口:“谢淮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谢淮南道,“你们随我去知州府上,一瞧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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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甫一踏入知州府,便听到房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谢淮南敲了敲门,对里间的许时渊道:“知州大人,他们回来了。”
“太子殿下,”许时渊的声音涩哑,仿佛掺了血,“下官身体不适,恕下官无法起身相迎。”
门扉依旧紧闭着,并未打开。
顾衿颔首应一声,“无妨,许大人可否开门一见?”
“万万不可。”
顾衿闻言一顿,“为何?”
“下官染了时疫,若是传染给殿下,下官惶恐。”许时渊咳了几声,“如此便好。”
顾衿眉心微蹙,半晌後开口:“许大人可知,瘟疫是从何时开始的?”
“自您与太子妃离开郦都一日後。”
许时渊阖眸道:“最先染病的,是看守三皇子的两个狱卒,接着便一传十,十传百,我城中百姓也只剩一半有馀,下官……有负殿下深恩。”
陆怀归在一侧静静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拢紧。
三皇子的暴死,想来并非意外。
否则,一切又怎会如此巧合?
“那可有查验过三皇子的尸身?”陆怀归道,“尸身可有问题?”
许时渊闻言,轻叹一声,“自那两位狱卒接触过三皇子便患病暴毙後,下官便着人将三皇子的尸身焚烧,并未查验。”
这下难办了。
陆怀归垂眸,目光盯着顾衿的衣角发怔。
若那三皇子的尸身尚在,查验一番後或许还会有线索。
如今这条线索中断,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许大人,”顾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对着门里的许时渊道,“开门罢。”
陆怀归猛地擡起头,一把拉住顾衿手臂。
“殿下,不可。”
许时渊更加剧烈地咳嗽和喘息,连连道:“太子殿下,若是将这病传染给了您,下官罪该万……”
不等许时渊说完,门便吱呀一声推开。
许时渊一惊,攥紧了身下被褥,“太子殿下。”
顾衿背光站着,神色淡漠。
他一推开门,便快步朝许时渊醒来。
日光徐徐落在他肩头,宛如天神降临。
许时渊张大了嘴,一时竟无言。
陆怀归紧随在顾衿身後,眸光晦暗。
他能想到的事,顾衿又怎麽会想不到呢?
现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给患者诊脉。
看能否查出一二,找到其他线索。
“许大人,”顾衿缓缓开口,“去让人准备另一间干净的厢房,燃艾叶与木香。”
许时渊愣了半晌,才轻轻颔首,“是,多谢殿下。”
“怀归,”顾衿侧头,对陆怀归道,“你可否在厢房外守着,莫让他人进来?”
陆怀归轻轻颔首,笑道:“好,殿下莫要太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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