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榕不打算再说了,“说这么多,再说些漂亮话,就显得我太虚伪了。其实我就是想替柏腾说几句,在我这个知道些内情的外人眼里。柏腾不仅是柏腾,他还是个病人。”
“他病得太重了,病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周榕勉强朝他扬了下唇角,“具体的细节,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是你救了柏腾。”
李锦程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一切变得粘稠融成难以辨别的一团。
这时周榕问他,“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如果再给你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你想回到哪一天?”
李锦程沉默片刻,抬眼看他。
睫毛尖被灯光染成金色,说话时左脸的酒窝不断浮现。
“我想回到十七岁的夏天,再听柏腾弹一遍《小夜曲》。”
不是他
一阵连续的按铃声,紧接着是框框的敲门声。
平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柏腾紧皱起眉,闭着眼伸手抓过茶几上的眼镜,单手戴上起身。
动作略带烦躁,踢翻了脚边的烟灰缸,以及两个空酒瓶。
在玻璃瓶滚动大理石的响声中,他按开了可视门铃。
何浪打扮得人模狗样,长胳膊一捞,将人从镜头外抱到了怀里。
怀里的人,是林恣意。
林恣意一脸嫌弃,“拿开你的手。”
何浪反而抱得更紧,侧头在林恣意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朝摄像头贱嗖嗖一笑,“我俩搞上了。”
柏腾:“”
柏腾其实很不想开门,但还是开了。
时隔半年,柏腾回国后第一次见到林恣意。之前身边朋友有过两三次聚餐,林恣意都以各种事由推脱了。
他低头看着林恣意,微微笑了下,“胖了些。”
还没等林恣意说话,何浪怪叫着打断,把人挡在后面,“胖瘦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上来就搞暧昧,男朋友在这呢。”
林恣意翻了个白眼,“智障。”
何浪一点也不在意挨骂,对柏腾说:“我俩好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柏腾向来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就算临时知道也不会表现太多情绪。
但他确实听身边人说到过,何浪追林恣意从十几岁追到三十多岁,终于赶在四十之前把人追到手了。
听说他在古罗马广场给林恣意跪下了,跪了两个钟头对方终于心软,姑且答应了。
何浪本以为周围都是外国人,谁知道正好赶上圈内一个人出去旅游,就在现场,立马拍下来发微信群了。
他还没回国,“英雄事迹”就已经传开了。
不过柏腾也算佩服他,以前答应何浪的父亲帮忙带带他时,没见这小子这么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