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临时盟军指挥部。
两架运输机撕裂云层,一架涂着白星,一架绘着红星,几乎是并排着降落在厚木机场的跑道上。
舱门打开。
走下舷梯的,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
美国代表,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五星上将。他嘴里叼着那根标志性的玉米芯烟斗,下巴微抬,视线越过前来迎接的人群,仿佛在审视一片刚刚被纳入自己版图的殖民地。
他身后的参谋军官们,个个挺胸抬头,神情中是如出一辙的傲慢。
另一边,苏联代表,朱可夫元帅。他的面容坚毅,步伐沉重,军靴踏在地面出闷响,每一步都像是在用铁蹄丈量这片战败国的土地。他的眼神锐利而充满算计,像一头正在评估猎物价值的西伯利亚虎。
他们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两个战胜国,是来瓜分战后世界这块巨大蛋糕的鲨鱼。
而此刻,在他们眼中,刚刚结束十四年血战的中国,就是那片最肥美、也最亟待“确立新秩序”的渔场。
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内,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麦克阿瑟将烟斗从嘴里取下,在水晶烟灰缸里重重磕了磕,燃尽的烟草灰散落。
他率先难。
“林先生,关于在东京湾举行的受降仪式,我代表盟军最高司令部认为,由联合国主导,更为恰当。”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习惯了号施令的威严。
“毕竟,这是反法西斯战争的共同胜利,理应体现国际社会的集体意志。”
坐在他对面的赵刚,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正欲开口反驳。
林凡却抬起手,用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按住了他。
林凡的目光平静地迎上麦克阿瑟,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愤怒,平静得可怕。
“将军,我只问一个问题。”
“在这场持续了十四年的战争中,我的国家,阵亡与伤残的军民,过三千五百万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这个数字,比今天在座所有国家,在这场战争中损失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麦克阿瑟和朱可夫的耳膜上。
“我们用尸山血海,才换来今天坐在这里的资格。”
“所以,这份投降书,必须,也只能由我们亲手来接。”
林凡的视线从麦克阿瑟的脸上移开,转向从头到尾一言不的朱可夫。
“这份主导权,是用三千五百万条人命的重量铸就的。”
“它不容置疑,也无法交易。”
麦克阿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他习惯了颐指气使,习惯了用“国际社会”的大义去包装美国的利益,却没想到对方的回应如此直接,如此血淋淋,让他任何外交辞令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旁的朱可夫,嘴角则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他很乐意见到高傲的美国人,在这位神秘的东方强者面前碰一鼻子灰。
这场开场前的短暂交锋,以林凡的绝对压制告终。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博弈,在接下来的闭门会议。
一间没有任何窗户,被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得水泄不通的指挥所内。
没有记者,没有多余的随从。
长桌两旁,泾渭分明。
林凡与赵刚,代表着浴火重生的华夏。
麦克阿瑟与朱可夫,则代表着旧有的,由他们主宰的世界秩序。
而在会议桌的末席,还坐着一个人。
楚云飞。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以“起义将领代表”的身份列席。他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看着他独自面对两位世界级的军界巨擘,气场却稳稳压制着对方。
楚云飞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