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激动引来了帐外守卫士兵的注意,身影在帐帘外晃动。
王焕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苏医官,注意你的言辞!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和难处!
岂是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以妄加评论的?”
苏芷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压下情绪:
“王队长,我并非妄加评论,只是……只是想尽力多救几个人。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先试试?找几个伤势类似的伤员,一部分按旧法,一部分尝试用煮沸的温水清洗,看看结果如何?
若有效,再慢慢推广?”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说服对方的方法。
王焕沉默了,他当然希望手下士兵能多活下来几个,但苏芷的方法闻所未闻,而且确实耗费资源。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王队长,何事争执?”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洗得白旧军服、须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年纪很大,腰背却挺得很直,苏芷注意到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和疤痕,但手指却很干净。
王焕见到老者,态度恭敬了些:
“黄芪老军医,您怎么过来了?
是这位苏医官,她提出要用煮沸的水清洗伤口,说能防……防什么邪毒入体。”
苏芷连忙站起身,行了个礼。
黄芪的目光落在苏芷身上,却不像王焕那样充满怀疑,“煮沸水洗伤?”
他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
“老夫行医数十载,倒是第一次听闻此说。小姑娘,你且说说,这是何道理?”
机会来了!
苏芷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通俗地解释:
“黄老军医,晚辈以为,伤口溃烂热,多因外界秽气或细微毒邪侵入所致。
这些毒邪肉眼难见,却常附着于尘土、污血乃至我们触碰伤处的手和布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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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水炽热,能杀灭……或驱散大部分毒邪。
用放温的沸水清洗伤口,就如同为伤口设立一道屏障,将毒邪拒之门外,自然不易化脓热。
同理,包扎用的布条煮沸晒干,亦是清除其上可能附着的毒邪,避免殃及他人。”
她用了秽气、毒邪这些中医里已有的概念,黄芪听着,花白的眉毛微微抖动,陷入沉思。
他行医一生,见过太多伤口感染而死的案例,深知秽气之害,但也苦于没有特别有效的预防之法。
苏芷的说法,虽然新奇,却似乎隐隐契合了他的一些模糊经验。
王焕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黄老,此法耗费柴水,且前所未闻,恐是……”
黄芪抬起手,制止了王焕的话。他看向苏芷:“你此法,可能保证一定有效?”
苏芷坦诚地摇头:“晚辈不敢保证百分百有效,伤情轻重、个人体质皆有不同。
但晚辈相信,此法定能显着降低伤口化脓热之风险!”
黄芪盯着她看了半晌,帐篷里一片寂静,王焕也等待着老军医的判断。
终于,黄芪缓缓开口:
“王队长,拨给她一小罐柴薪,一桶清水。
再找个伤势相仿、皆已止血的伤员,让她试试。”
“黄老!这……”王焕还想反对。
黄芪摆了摆手:“非常之时,或需非常之法。若真有效,便是功德无量。若无效,也不过是浪费些柴水。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儿郎们等死。”
王焕见黄芪态度坚决,只得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黄芪又看向苏芷,眼神复杂:“苏姑娘,机会给你了。好自为之。”说完,他咳嗽了两声,转身慢慢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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