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推行的防秽方案在伤兵营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焚烧污物的黑烟整日不绝,沸水煮布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几名辅兵在她的指挥下忙碌不堪。
起初,大多数士兵,包括那些被指派来帮忙的辅兵,都抱着看热闹甚至抵触的心态。
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无用的花架子,纯属浪费宝贵的柴火和人力。
尤其是苏芷强调的洗手这一条,更是引了不小的风波。
“洗手?洗什么手?老子的手摸刀枪都不怕,还怕摸几个伤兵?”
一个满脸横肉、胳膊上带着伤的老兵油子,当苏芷要求他在帮忙抬伤员前用清水和一点点好不容易找来的皂角搓手时,直接梗着脖子嚷了起来,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就是!娘们儿才整天洗手!咱们当兵的,哪来那么多穷讲究!”
另一个辅兵也小声嘀咕,满脸不情愿。
苏芷耐着性子解释:
“这位大哥,手上有看不见的秽气,碰到弟兄们的伤口,容易让伤口恶化流脓。
洗干净手,是为了保护受伤的弟兄,让他们好得快些。”
那老兵嗤之以鼻:
“放屁!
老子在军中十几年,没洗过手,不也活得好好的?伤口好不好,全看命硬不硬!
你这套,糊弄鬼呢!”
王焕在一旁看着,脸色阴沉,但没有立刻出声制止。
苏芷知道,光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用事实说话。
她没有被老兵的粗鲁激怒,反而心平气和地指了指旁边一个正在沸水里煮着的、明显沾着脓血的脏布条,说道:“大哥你看,这布条上的脓血,就是秽气。
我们用沸水煮它,就是要杀死上面的秽气。
你的手,虽然看起来干净,但摸过很多东西,也可能沾了看不见的秽气。
用清水和皂角搓洗,把秽气洗掉,再去碰弟兄们的伤口,不就安全多了?”
然后,她不等老兵反驳,直接转向旁边一个伤势较轻、意识清醒的年轻伤员,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愿意让没洗过手的大哥帮你换药,还是愿意让用皂角水仔细洗过手的人帮你换?”
那年轻伤员看了看一脸凶相的老兵,又看了看旁边盆里的清水和皂角,怯生生地小声说:“我……我想让洗过手的……”
苏芷又连续问了几个伤员,得到的回答大多类似。
这下,那老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周围起哄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苏芷趁机说道:
“你看,受伤的弟兄们都希望能更稳妥些。
咱们辛苦些,多洗一把手,或许就能让弟兄们少受一份罪,早一天好转。
这难道不值吗?”
这时,黄芪老军医也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