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这时候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忽而笑了笑,说:“怎麽还是我说什麽你都信?”
这下轮到陈望发愣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旁边的人。
顾然面色坦然地从他面前的盒子里拿起一颗葡萄,眨了眨眼,在陈望茫然的目光中坦白:“我编的。”
“真的?”陈望仍持有怀疑,认真盯着顾然,观察他的表情。
顾然望着他,停了一两秒,慢悠悠地开口:“你很想对我做些什麽吗?”
大概是他脑子不清醒,随便几句话被他听得好像带有某种隐晦的暗示,要陈望再犯一次错。
“我先回去了。”陈望落荒而逃,不等顾然回答,就急匆匆地出门。
他的房间和顾然隔得不远,走到门口後他才想起来,钥匙在林凡那里。
这几间宿舍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合作方自然要一人一间,他们这边的就两人一间凑合几天。昨天他和林凡一起出门,当时陈望去了田里帮忙,担心钥匙掉到土里,就交给了林凡。
不知道他现在回来没有,他抱着最後一丝侥幸敲了敲门。
一秒两秒,整整三分钟过去,看着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陈望不得不面对现实。
“带我出去逛逛?”顾然的声音传来,陈望转头,发现他正靠在门边,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无功而返。
也对,顾然如果知道他有钥匙,怎麽会带他去自己的房间。
陈望无处可去,面对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的顾然,还是点了点头。
顾然还把他的衣服也拿到洗衣房里烘干了,陈望换回自己的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门。
这一片的生态做得很好,旁边的水库建了一个度假山庄,适合周末过来野营。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天空呈现出纯粹的蓝色,云朵像轻柔的纱一样飘散。
不知怎麽,顾然突然对基地的发展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他们刚开始的时候生活得怎麽样,一般怎麽和农户沟通的。
陈望来的时候基地已经过了最艰苦的时期,也没有特别辛苦。
他那时做的是土壤检测,收集了很多样本,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观测,也经常和镇上的人交流了解他们遇到的问题。一来二去,就和杨树还有其他几家农户熟悉起来。
这座小镇离他的老家隔了几座山和一条江,很多发音都有一点区别。
陈望刚来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尤其是和老人,交流起来十分困难,加上他看起来年轻,别人总觉得他经验不足,不愿意配合他。
现在想起被指着鼻子骂的场景,他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经过基地门口的槐树马路,一直走到主干道上,有风一直吹来,和身体泛起的热气抵消。
再往前走就能进到镇上,陈望刚想问顾然要不要去镇上逛一逛,忽然听见一声很微弱的叫声,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呼救。
他顿住脚,仔细听着声音来源,应该是在路边的绿化带里。
陈望蹲下身,在低矮的灌木丛里拨了拨树枝,居然发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
小猫看上去只有他手掌大小,身上湿漉漉的,小尾巴翘得很高,很用力地对他们叫。
他想都没有想,俯下身把小猫托在手上抱了出来。
小猫仍旧在叫,仿佛想用自己的声音吓退他们两个庞然大物,可身体却一直在颤抖,脸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泥垢。
“应该是在这里躲了一晚上雨。”顾然用指尖碰了碰小猫,立刻遭到啃咬,随即收回手,“我回去开车,在这等我。”
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开车送他们去动物诊所,陈望有些惊喜地看向顾然:“你要救它吗?”
他还以为顾然会觉得自己又喜欢多管闲事。
“我不送你,你就会不管它吗?”顾然像是习以为常,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用来包裹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