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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仰卧起坐的宗临,吴惑就睡得踏踏实实的,甚至还做起了梦来。
只可惜梦里的一切似乎并不美好……先是无尽的争吵,眼前没有任何画面。
随後一道银白的刀锋一扫,刹那间划破了只有黑漆漆的幕布,天上下起了猩红的雨。
水镜之中掉落下来一颗带血的人头。
那怨毒的眼神陡然出现在吴惑的眼前,他这才明白,亲眼目睹死人的尸体的那一幕,比他想象的冲击要大得多。
紧接着,他的身体陡然缩小,变成了一个小孩。
仍然是血红的天空,仍然是猩红的雨。
眼前出现一个陌生而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个女人,此时正抱着他,正在被什麽东西追杀。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枯叶和杂草,耳边也传来了女人的痛呼声。
像是她摔狠了,才忍不住痛哼了出声。
“娘,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女人笑着,似乎还说了什麽,最後亲昵在自己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树叶慢慢盖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脸也彻底挡住。
馀光只能看见女人温柔地眉眼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似乎在朝他喊着什麽了。
是什麽呢?
女人似乎生怕他听不懂,字与字之间的发音拉得老长:“你,只,是,做,梦。”
吴惑顿时傻眼了,茫然地看着女人。
紧接着一道轻快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对不起,我只能以这种形式和你说话,吓到了吗?”
吴惑一愣,听着声音当即明白了对方是谁:“尸魔?”
原主:“是我。”
但吴惑四处张望,面上露出几分不豫,指了指原主,随後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你有女装癖?”
原主:“去你的香蕉皮。”
随後见吴惑一脸贱贱地笑了起来,顿时明白这是吴惑对自己的反击。
但吴惑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纠缠太久,接着问道:“你怎麽又出现了?”
原主接着说道:“时间有限,还是不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了,问点有价值的。”
“那些都被你看到了?”原主挠了挠头,“你进入我的身体,接下来你可能会陆陆续续想起来我的记忆,不要慌张。嗯……你刚才看见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个仙修,但是被一群名门正派追杀而死的。”原主说到自己的母亲时,脸上并没有任何触动,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用的是他娘的模样,因此表现不出来。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我的舅舅,他自然会都告诉你。”
“舅舅?”
只是原主对此惜字如金,并不准备回答吴惑的问题,继续说道:“我这些天里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种违和感。”
“我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操控着我。甚至,经常觉得发生的一切事情曾经都发生过。”
吴惑刚想和对方觉得“经常觉得发生的一切事情曾经都发生过”仅仅只是一种心理错觉。
对方紧接着又说:“我才想起来,我耳边会有一道声音,有时候眼前似乎会浮现一道白影。对应你的记忆,那应该就是你们所谓的‘系统’。似乎一切都是从它开始,由它结束,我仿佛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一切。”
吴惑的表情终于变了。
“不要和它对视,否则它会知道你想法。”
“不要相信它,更不要依赖它……”
四周的场景渐渐消散,原主的声音慢慢变得微弱直至彻底消失,吴惑猛地从梦境里惊醒,自己正侧躺在宗临腿上。
一只周身雪白的猫正站在佛堂门口,仰着头看着窗外赤色的天空,可似乎察觉了什麽,它缓缓回过头,那双玻璃般毫无情绪的眼睛与自己猛地对视在了一起。
小猫开口,机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宿主晚上好,看来你做了一个噩梦。】
吴惑瞳孔微缩,顿时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