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惑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
“会。”
那人脸上呆滞了一下:“你怎麽跑出来的?还记得怎麽走吗?”
吴惑再次摇了摇头,围巾和手套带着对方的体温,这种温暖仿佛安眠剂一般,渐渐蒸腾出他的困意。他打了哈欠,但是随即想到了什麽,立即闭上了嘴。
突然,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吴惑被吓了一跳,紧接着稳稳当当地落在那人的怀里,并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吴惑没有被任何人抱过,一时显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好冷啊,我围巾手套都借你,你给我暖暖吧。”
吴惑没有出声,双手仍然僵硬地拖着对方的肩膀,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你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到家了。”
说话的人很温柔,仿佛当真勾起了他的困意,吴惑将脑袋轻轻靠在对方肩膀上,耳边时不时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
会不会是骗子?也有可能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可那又能怎麽样……
不知何时,吴惑当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真的已经在家里,自己被抱着新爸爸怀里,新妈妈正对着那人千恩万谢。
……
“对不起,这个孩子年纪太大了,根本不亲近我们。”
“而且他很不听话,居然自己偷偷跑了出去,要不是那个地方治安很好,我们家些许要遭到小偷的光临。”
“我们教不了他,也养不了他。”
吴惑站着孤儿院院长的身边,冷漠地旁观着那对夫妻离去。
这是第几次了,吴惑漫无边际地想着,所有人几乎都是冲着吴惑这张脸收养的他,但却会对他近乎冷漠的性格敬而远之。
吴惑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了他个冰冷的冬日,那个仍然温暖的围巾。如果是曾经的自己,兴许是会哭泣的,但是如今他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甚至在庆幸又一次被放弃,因为……
吴惑回头,只见那个替自己围上毛巾的男人站在孤儿院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小家夥还记得我吗?”
那一天,这位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将他领养走,替他颠沛流离的领养之路画上了句号。
男人名叫赵悠之,是个三十多岁仍旧单身的程序员,工作在一家参与全息游戏制作的公司。虽然有三十多岁了,但是他心态年轻,从不以父亲自居,坚持要吴惑叫他哥哥。
但是吴惑从来都是叫他叔叔。
赵悠之是个夜猫子,非工作日时常白天不醒,晚上不睡。就算是工作日也时常需要加班。
起初,吴惑对赵悠之的态度依旧冷淡,但是架不住赵悠之毫不在意,时常没有边界感地黏了上来,宣称要教导他写作业,随後便兀自和小学英语题展开了斗智斗勇,用那蹩脚的英语水平,一字一句地教他。
真正让吴惑敞开心扉的是吴惑莫名地发起了高烧,原因是吃到了过期的东西。
赵悠之身强体壮,对自己的事情都不怎麽关注,时常家里会存在些过期食物,吴惑因此误食。
那天夜里,赵悠之守在病房外连扇了自己好几下耳刮子,在那天之後,家里所有的过期零食都消失了,赵悠之也开始学习做饭。
某天晚上,赵悠之难得不用加班,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一见吴惑便问道:“今天上学,有没有发生点什麽有趣的事情吗?”
吴惑小口地扒着饭,哪怕不耐烦,也仍旧巨细无遗地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他讲。
“你还没有交到朋友吗?”赵悠之担心地说道。
吴惑没有回答,因为他冷漠的性格,吴惑对周围的事情都不太关心,而且因为长得好看,经常惹班上的男生不快。
赵悠之一拍脑袋说道:“我给你买个游戏吧,全息游戏。”
吴惑擡起头,全息游戏在当时仍然是全新的概念,但是赵悠之作为内部人员很容易就能拿到手。
赵悠之指着吴惑的鼻子:“但是说好了,一天只能玩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