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却迎面撞上熟人。
姜助理换上笑脸:“程工,晚上轮班啊。”
程瑭点点头:“姜助,怎麽现在下来了,今晚有什麽指标吗?”
姜助理摇摇头:“董事长来了,和砚总在办公室里说话呢,我出来处理一下文件”
程瑭微讶:“董事长。。。。。。。啊。”
姜助理摆摆手不再多说:“一号会议室空着吗?”
程瑭摇了摇头,目送姜助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不由得怔了怔。
董事长。。。。。。
他的父亲吗?
“爸,新年快乐,今天怎麽有空来看我?”
王沉砚坐在父亲对面的沙发上,嘴角挂着一丝不凉不热的弧度,他想糊弄过去。
王赫东却开门见山:“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王沉砚说:“一直在家。”
“回家之前去哪里了,又见过什麽人?你把什麽人带回家了?”
“。。。。。。你听谁说的风言风语?”
王赫东恨铁不成钢:“就在今天,宋妈去你那里送饭,看到你车上坐着一个。。。。。。一个男的,她听保安说了,那个小白脸不是第一次来,你们之前还拉拉扯扯的,你上哪儿找的不三不四的人?”
王沉砚蹙眉道:“他是我正儿八经的朋友,谁在胡乱造谣?”
王赫东提高声音:“你先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王沉砚也不甘示弱:“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和朋友正常往来,有什麽好解释的?”
“可是你喜欢男人,你心理变态!”
王赫东用力拍桌,茶杯倾倒,茶水淅淅沥沥滴到地板上。
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王沉砚,我王赫东就你这一个孩子,我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搞同性恋给我丢脸的!”
王沉砚冷笑一声:“心理变态?我可从来没养过男小三。”
王赫东气得胡子发抖:“我告诉你王沉砚,你在外地在国外怎麽玩都可以,但是别闹到深州,别闹到自己家里,我嫌丢人!”
王沉砚冷冷道:“出轨比同性恋恶心一百倍。”
王赫东怒极反笑:“你有什麽本事?你有什麽资本和我说话?在我面前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你拿什麽本事让我刮目相看?”
王沉砚起身:“那请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赫东寒声道:“你就这麽和你父亲说话?人生二十年都白活了,老李还说你有长进,依我看简直是原地倒退。”
“你自己好好想想,像你这样冷情冷血薄情寡义的人,抛开我给你的资源,还有谁愿意接近。。。。。。”
王沉砚摔门而出。
山不转水转,他和父亲永远无法沟通,既然父亲固执己见,那他走。
门外寂静萧萧,稀稀拉拉的几个员工听到动静,早早走了。
月光穿透大厦的玻璃外墙,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王沉砚独自走在光影明灭里,上半张脸隐入黑暗。
他从来没有明确过自己的取向,反正没想过谈恋爱。
男的女的都无所谓,赏心悦目就行。
但是,王赫东却认为取向模糊=喜欢男人=心理变态。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发偏激,甚至不惜言语攻击,只为阻止儿子“走上歪路给自己丢脸”。
王沉砚并不在意这个,他从来不觉得取向有错。
只是,“像你一样冷情冷血薄情寡义的人,抛开我给你的资源,还有谁愿意接近。。。。。。”这句话却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
冷情冷血薄情寡义吗?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总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无数人出于各种目的接近他,又在目标达成或者失败之後,毫不留恋地离开,从不停留。
哪怕连一颗真心也没有吗?
我真的不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