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本公主的皇叔,已经算有诚意,”她道:“想要战事安稳结束,总需要互相退让一步的。”
&esp;&esp;元将军也是先怔了下,细细一琢磨信上的话,发现的确是这个道理。
&esp;&esp;沧水郡是宋亮他们苦心布置的陷阱,好不容易咬中了大鱼,就应该撕扯不放,他们缺少战船,虽然人数多,但强攻必也损失惨重。
&esp;&esp;而潍州,是殿下随手在沙图上指的一个地方。
&esp;&esp;连大点的湖泊都没有,优势便齐齐倒向他们这一边。
&esp;&esp;带着兵马来这里,越想越匪夷所思。
&esp;&esp;他难道不怕他们事先做了埋伏?只等他们到来就一网打尽?
&esp;&esp;在座的都是些聪明人,只是方才一时情急,没想到这一块,现在宋枝鸾一句话,众人醍醐灌顶,看着她的眼神也透着不一样的神采。
&esp;&esp;方才嗓子喊得最大的那位将军姓杨,他没忍住问道:“殿下在给定南王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定南王为何会同意来潍州和谈?”
&esp;&esp;这也是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esp;&esp;宋枝鸾只笑了笑:“事成以密,各位将军就做好准备,好生迎接皇叔吧。”
&esp;&esp;……
&esp;&esp;这次出了营帐,众人的表情又与先前不同。
&esp;&esp;宋枝鸾进军营的每一日,似乎都在带给他们意外。
&esp;&esp;沉默过后。
&esp;&esp;杨,田二位将军走到元将军身边,一左一右道:
&esp;&esp;“我如今真是好奇殿下下一步要做什么?难不成殿下还真能劝降定南王?”
&esp;&esp;“我看你是高兴的太早了,殿下……是有些出人意料,可这种不可能的事,任谁来做都不可能。”
&esp;&esp;“要我看,殿下定是在哪里做了埋伏,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老元,你可知情?”
&esp;&esp;元禾其实并不老,二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三人关系好,所以如此称呼。
&esp;&esp;元将军则是一直在想另一件事。
&esp;&esp;密信上说:【太女得位不正】
&esp;&esp;他曾经对“得位不正”这四个词存有很大不解,宋枝鸾看起来人畜无害,外人眼里和历朝历代得宠公主的描述一般无二。
&esp;&esp;可这四个字,却有另一层隐秘的意思——
&esp;&esp;【太女冤太子,得位不正。】
&esp;&esp;可如果说今日之前,元将军还疑心这信的真伪,甚至考虑过被人掉包的可能性,现在却是信了。
&esp;&esp;灵淮公主,也许的确有这个能力。
&esp;&esp;“老元?你想什么呢?”
&esp;&esp;“是不是真知道些什么?殿下吩咐你不准透露?”
&esp;&esp;元禾揉了揉眉心,事情快被拧成死结了,他该如何收场。
&esp;&esp;“不用问了,我也不知。”
&esp;&esp;-
&esp;&esp;京城。
&esp;&esp;自南征兵马一路南下,皇宫内外便是草木皆兵。
&esp;&esp;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金吾卫常常出没于大街小巷,不时便有官员被带去问审,回来后都噤若寒蝉。
&esp;&esp;连外出玩闹的孩子都少了很多。
&esp;&esp;退朝之后,许清渠又被留下,宋定沅道:“今日也没查出些什么?”
&esp;&esp;许清渠摇头。
&esp;&esp;心里竟也开始动摇。
&esp;&esp;莫非他们都猜错了,宋枝鸾只是虚晃一枪,其实手中并无多少倚仗?
&esp;&esp;“公主府里里外外已经查了个遍,侍卫也一个个问过话,但没有搜出些什么,其中搜出几间密室,里面的东西也查了,与灵淮公主最近往来的人,也都一一排查审讯,并无特殊之处。”
&esp;&esp;他顿了顿,补充:“现在只有两个漏网之鱼,一个是早前辞官的喻待诏,一个是个商户,似乎颇得殿下喜爱,被殿下认作义弟。”
&esp;&esp;降服(五千字加更)……
&esp;&esp;宋定沅道:“朕早就派人调查过这两人,身后没有势力,一个连京兆府都进不去,一个被养父打断腿丢进江,能成什么气候。”
&esp;&esp;“皇上的意思是?”许清渠恭声。
&esp;&esp;“继续查。”
&esp;&esp;“是。”
&esp;&esp;许相告退,怀着心事,走下从龙路,直到快出皇宫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路竟无一个同僚与他说话,个个躲避视线。
&esp;&esp;他如今竟也仿佛成了奸佞乱臣。
&esp;&esp;许清渠喉咙发苦,坐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