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骂得哑口无言。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职场体系里,我没有反抗的权力。
我只好无奈地坐下,拿出手机,走到走廊的角落里,拨通了李馨乐的电话。
我的手心全是汗,心里充满了愧疚。我想象着她一个人在那个简陋的宿舍里,面对着那群粗俗的男人,肯定局促不安,甚至可能已经在哭了。
电话通了。
“嘟——嘟——嘟——”
响了很久,每一声等待音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经。
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
那是李馨乐的声音。
但是,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奇怪。
沙哑、无力,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就像是……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无氧运动,声带还没有完全恢复。
“馨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歉解释,“我刚完邮件,但是老板死活不让我走,非要我在这守着等回执。你……你还在安德那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背景里并不是安静的,而是有一种奇怪的杂音。
那是某种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甚至隐约有一种皮肉撞击的沉闷声响。
但很快,这些声音似乎被人刻意压制了下去。
“嗯……还……还在……”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极力忍耐的痛苦,“我在……”
“安德他们还在喝?”我有些担心地问,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外面雨小点了吗?要不我让他帮你叫个车先送你回去?我这边可能还要好一会儿。”
“不……不用……”
电话那头,李馨乐突然出了一声急促的、短促的惊呼,紧接着变成了像是被捂住嘴的呜咽声,“唔……我想……在这等你……”
“馨乐?你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声音?”我皱起眉头,提高音量,“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把电话给黎安德!”
“没……没有……”李馨乐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和慌乱,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真的没有……刚才……刚才是被……被蚊子咬了一下。这里蚊子好多……”
背景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低笑声,很模糊,但我听到了。紧接着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李老师,吃点西瓜,解解渴。”那是黎安德的声音,听起来慵懒、满足,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你看,安德……他在给我拿水果……”李馨乐的声音在抖,但我能听出她在努力维持一种平静的假象,试图安抚我,或者说,是在掩盖某种正在生的恐怖事实,“他们……对我……挺照顾的……这里的电视声音有点大……我们在看球赛……”
“哦,这样啊……”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黎安德还在给她拿水果,应该没什么事。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可能是电视里的。
“那你离他们远点,别吸二手烟。我这边一结束马上就飞过去,不管多晚我都去接你。”
“嗯……好……你……啊……”
就在我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无法压抑的、极其怪异的呻吟。
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痛苦、羞耻、绝望,甚至还有一丝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的、属于动物本能的欢愉。
“馨乐?!”我大声喊道。
“没事……真的没事……”她急促地喘息着,像是快要窒息一样,“这里信号不好……挂了……你……专心工作……我都听你的……”
“嘟——嘟——嘟——”
电话被匆匆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空旷的走廊里。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还在轰鸣。
我的直觉在尖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对劲。那个呻吟声,那个喘息声,那个背景里的男笑声……那绝不是正常的看球赛吃饭能出的动静。
但是,我的理智,或者说我的怯懦,又在疯狂地为这一切找借口。也许她只是累了?也许真的是被蚊子咬了?也许她在生气故意不理我?
毕竟,黎安德还指望我帮他赚钱,他不敢怎么样的……对吧?
我安慰着自己,转身走回了开着冷气、如同冰窖一般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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