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如突如其来的高烧和呓语,让整个小院乱成一团。凌微也顾不得什么“调查计划”了,立刻让人去请府医,同时派人通知苏清月。
她守在床边,看着赵婉如痛苦辗转的模样,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呓语,心揪成了一团。
“别过来……把手帕还给我……”
“青萍……是青萍……”
“水……好多水……好冷……”
“阿娘……阿娘救我……”
“……白舟……白舟哥哥……”
府医很快赶来,诊脉后说是急火攻心,外加风寒入体,开了退烧安神的方子。丫鬟们忙着煎药、用温水给赵婉如擦拭身体。
凌微和苏清月站在外间,脸色凝重。
“青萍……白舟……”苏清月低声重复着这两个从呓语中捕捉到的关键词,“青萍我们已经知道,这‘白舟’,是个人名?”
凌微努力在原着记忆和现有信息中搜索,茫然地摇头:“没听说过。赵姐姐也从未提过。”
“手帕、青萍、水、白舟……”苏清月眸光锐利,“这些碎片,似乎能拼凑出一些模糊的图景。‘青萍’很可能是一个与水相关的地方,而‘白舟’,或许是那里的人,与赵婉如,甚至与阮姨娘有关。”
她立刻唤来青黛,低声吩咐:“去查,京城内外,可有名字中带‘青萍’的渡口、池塘、别院,或者……曾是某个园景的名称。另外,查一个叫‘白舟’的男子,年纪应与赵婉如相仿或稍长,看看是否与赵家或已故的阮姨娘有过来往。”
青黛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凌微看着内室床上依旧不安稳的赵婉如,叹了口气:“看来那手帕对她真的非常重要,而且关联着一段她极度恐惧或者悲伤的往事。对方拿走手帕,恐怕不只是销毁证据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警告和胁迫。”
苏清月颔:“没错。赵婉如如今的状况,只怕一半是病,一半是吓。”
这时,煎好的汤药送了进来。凌微主动接过药碗:“我来喂赵姐姐吧。”
她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赵婉如,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进去。赵婉如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抗拒减轻了些许,迷迷糊糊地吞咽着。
喂完药,凌微正要放下药碗,目光无意间扫过赵婉如枕边散落的一本用来解闷的诗集。诗集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浅黄色的纸张。
凌微心中一动,轻轻将那张纸抽了出来。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普通的笺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磨损。
她打开一看,上面用清秀却略显稚嫩的笔迹,写着一句诗:
“青萍渡头春水绿,白舟一叶下烟渚。”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凌微的心跳骤然加!青萍!白舟!都在这里!这不是巧合!
她强压住激动,将笺纸递给苏清月。
苏清月看过,眼神湛然:“青萍渡……这很可能就是关键地点!这张笺纸,或许是唯一的实物线索了。”
她仔细将笺纸收好,对凌微道:“你做得很好。若非你细心,恐怕就错过了。”
凌微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运气,运气。”心里却乐开了花,感觉自己这个“神探”总算没白当。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在门外禀报:“小姐,周先生托人送来一个锦盒,说是您之前吩咐要的‘绣样’找到了。”
苏清月和凌微对视一眼,明白是那件要交给“玄夜”的“假玉佩”准备好了。
锦盒送进来,里面果然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云纹,看起来低调而贵重,与萧辰平日佩戴的风格确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