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意中人显然是有的
猎场刺杀风波虚惊一场,却也惹得人心惶惶。
次日,楚景渊銮驾回宫,当即便以“太子受惊,国本为重”为由,下旨大幅增调太子府的守卫。
圣上一道圣旨,如同一声警钟,重重敲打在每一个有心人的心上。
而这厢楚北逸却被禁足府中,此刻,正于书房临帖静心。
消息传来时,他手腕一僵,蘸满的墨汁的笔“啪”地落下,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刺眼的污迹。
他缓缓搁下笔,面色阴沉如水。
楚南乔?不过是场虚惊,竟能引得父皇如此兴师动衆地为其撑腰!这番举动,不正是昭告天下太子圣眷正浓。
更可恨的是苏闻贤这老狐狸,缕缕坏自己好事。楚北逸心中戾气翻涌,猛地将案上那方端砚扫落在地,墨汁四溅。
他厉声喝道:“来人!去请苏闻贤苏侍郎过府一叙!立刻就去!”
门外的侍卫听得屋内巨响,心惊胆战,不敢有片刻延误,连滚带爬地冲出府邸,策马直奔苏府。
至苏府,通传後,侍卫被引入偏厅等候。良久,才见苏闻贤身着玄色常服,慢条斯理地踱步而出,慵懒地斜倚太师椅。
侍卫连忙躬身,恭敬传达二皇子原话。
苏闻贤却眼皮也未擡,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二皇子?唉,难为殿下此刻尚在禁足之中,还惦念着下官。回去禀告二皇子,昨日猎场,下官被有眼无珠的黑衣人重伤,至今身体未愈,心绪不宁。更蒙圣上隆恩,特准下官在府静养,实在不敢妄动,二皇子的美意,下官心领,只是这府门……眼下怕是出不去了。”
侍卫闻言,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一番话将拒绝说得冠冕堂皇,全然不怕开罪二皇子。
“是,是……小人一定将话带到。”侍卫不敢多言,躬身垂首,几乎是倒退着挪出了花厅。
直到离开苏府,被冷风一吹,他才惊觉内衫已被冷汗浸湿。
待人走远,静立旁侧的林南提醒着开口:“公子,与二皇子公然撕破脸皮,怕是他不会善罢甘休。”
“呵,本公子还未同他计较,他倒是寻上门来。不过嘛,这一箭之仇倒是得找个时机报一报了。”苏闻贤浑不在意。
“这个二皇子,向来心气高,脾性大,可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倒是兰贵妃,虽说一介女流,却城府极深。”
楚北逸在苏闻贤这儿碰了钉子,转头便遣人传信给了兰贵妃。
日头渐高,悬于中天,空气里漫起一层燥热。
不多时,兰贵妃竟派人来请苏闻贤。令人意外的是,约见的地方并非宫中,而是定在了宫外的兰香阁。
“公子,该如何回复?”
“还能如何回复?”苏闻贤神色未变,似是早有预料,“去告诉来人,苏某必准时赴约。”
他心下不无讥诮。楚北逸年近弱冠,行事却仍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遇挫折就急着寻人庇护。
不过……有人可依仗,终究是比孤身一人强些。
只是,比起那位沉稳持重的太子殿下,这位二皇子,着实差得太远。
此般想着,又觉得心下思念殿下,思念得紧。
他转身步入内室,不多时,手持一个红色瓷瓶,款步而出,递与林南:“你不必随我去了,但需亲自走一趟,将此物交到莫北手上,务必亲手。”
林南双手接过,心下暗忖:这已是近日第三回往太子府送东西了。
他忍不住端详手中瓷瓶,朱红釉色,触手生凉,里头装的究竟是什麽宝贝?
他擡眼看向苏闻贤,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公子,属下……能否多嘴一问,这瓶中究竟是何物?”
他武功虽平平,耳力却极佳,里头分明听见瓶内传来细微声响,清清泠泠的,像是水波轻荡。
苏闻贤收了手中的玄铁折扇,嘴角还挂着笑意,却是脚下一个动作,作势要踢。
林南见状委屈着调开了几步:“公子——”
苏闻贤声音不大地催促着:“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