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cher的房间是个薛定谔的盒子,他怨恨butcher,又渴望他出来接管,可他出来,又怕他也变成了那种怪物。
为了观察感染速度,白恕强迫自己去看了一下楼下惨案,住宅楼外门口的超市,总会有活物经过。
再之前有个倒霉蛋,被咬了后倒那,大概两个小时就顶着一脸烂肉爬起来,攻击前同类了。
不排除受伤面积和个人体质不同会加速或减缓感染速度。
可,现在已经七天了。
白恕自己醒来后满打满算跟butcher接触过一个礼拜,相处时间不足五整天。
现在他跟一扇门的同居时间已经超过了正主。
缺水短食的第七天,高温焖烤,饥饿灼烧,心里持续的梗塞感,白恕眼睛都开始涣散,终于开始思考一个终极哲学问题——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我为了逃避现实幻想出来的吧?
是不是门后其实只有空气?
我是不是在不知道情况下成了个表面开朗实则病得不轻的精神疾病患者?
白恕望着天花板,用枪口在墙上划正字。
正下,八。
上帝创世七天,第八天诞生的会是什么呢?
……
……
走廊很干净,没有丧尸。
白恕出来时对此还颇为诧然,显然是被人清扫过的痕迹。
为了这次远征,他出来时特意收拾了一下。
清爽高马尾高高扎起,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腰间绑有战术腰带,扣到了最紧,左边大腿挂了战术腿套,纯黑绑带紧勒着浅色休闲裤,深深陷进大腿内侧绵软的软肉里,勒出一圈饱满又色气的弧度。
长腿纤腰,又纯又欲。清瘦的身姿虽因连日精神崩溃而略显单薄,却依旧挺拔。稍微收拾一下还是棵水灵的小白菜。
腰带上挂着三棱刺和几个手榴弹,背后背着个干瘪的包。
别管会不会用,带上总没错,吓唬人也是好的。
他探头探脑一通,马尾在脑后摇啊摇,连呼吸都压抑成了小猫的“呼哧”声,再三确定没有特殊情况,白恕才举着枪像模像样地顺着墙往楼梯间看去。
很好,六楼没人,五楼也安全。
第一次自己探索,他浑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肾上腺素作祟,生怕出什么岔子。
顺利下到四楼。
白恕短暂地松了口气,心说这也不算太难嘛,就算有丧尸,在这种视野清晰的地方,他想跑也还是很快的。
但是这么一斟酌,他又有点瑟缩。
在屋里当了七天嘴强王者,今天实在饿得有点太难受了,也真的一点水都没有了,butcher照旧无声无息。
没招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吧!他才在做了三个小时心理准备后,打开了大门。
他在出来前拿空瓶子和空罐头扔去楼下,做过一点实验。
这些活死人眼睛几乎都烂了大半,浑浊不堪,所以应该不是靠视觉。
那么不是嗅觉,就是听觉。
白恕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满城的尸臭味腌入味了,被丧尸撞见也大概率能蒙混过关,所以主要注意的就是别被丧尸听见。
如此逻辑推理虽然草率,但饥饿驱使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楼。
呼。狼狈也遮不住靓丽的高马尾美人暗自给自己鼓气。
加油加油加油,你可以的白恕,目标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
可是……好安静啊,也好干净啊。
走廊里只有零星的暗红色干涸血迹,有的住户门户大开,白恕因为怕里面突然来个转角遇见爱,不敢往里侦查,只敢匆匆暼一眼就往下猛冲。
真的好干净啊……
影影绰绰的不祥预感像湿冷的蛇信子舔舐着脊背,白恕握紧了手里的枪加快了下楼速度,身影流露出一种神经质的慌乱。
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跑着冲出楼道口。
正午时分,天是亮的,亮目刺眼的烈阳垂挂天边,无情炽烤着一切。
白恕站在外面,恍如隔世。
门口有一个用绒苞藤花架围成的小花园,他在住进来那一天看过钉在木牌上的介绍。
它的花很小,苞片长得像扇叶,很有意思。连成一片,如梦如醉,是浪漫的粉红色花海,格外有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