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反正我过年也没处去。”
白棠耸耸肩,将手里的代金券放到一边,接过热腾腾的茶杯,沉默片刻,又忽然说,“其实本来有安排的,路易斯说要带我见他父母什麽的……”
茶水淡淡的烟雾飘散缭绕,模糊了她低垂的眉眼。窗外明媚的天光,落在床边的地板上,也恰好没将坐在床沿边的她覆笼在内。
难得见到她这麽阴郁的模样,闻丛清不由地问道,“那个路易斯,总听你这麽叫他,外国人?”
白棠摇摇头,“美籍华人。”
“一个学校的同学?”
“大两届的学长。一个朋友生日会上认识的,关键他看着,真不像这种人。”
“做什麽工作的?”
“投行,Strats。”
“ABC,搞金融的,要素齐全。”闻丛清“啧”了一声,有点幸灾乐祸,又掺杂着点个人恩怨的置喙道,“早点回头是岸也好,干金融的男人大概率,大大概率是个渣渣。”
白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麽,你还瞒着我谈过金融男?”
“金融界十男九渣,还有一个在想要不要变渣,我也是最近才听到这个说法。”闻丛清顿了一下,补了句,“在我妈强行要我和一个搞金融的男的相亲後。”
“卧槽?”这劲爆消息把白棠炸懵了,“你啥时候这麽听你妈的话了……不,不对,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徐莺然知道不?她肯定知道吧?你俩就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是那男的有病,我不想提第二遍。”
与此同时,市立医院精神科
“哎哎,陈医生来了。”
“听说前几天有个女生来医院闹,好像是不满陈医生那个的时候,太快了……”
“啊?不是吧?陈医生看着……挺健康啊?”
“外表可看不出。网上不是出过一个报告嘛,我国男性的J子质量普遍不合格,像陈医生这种帅哥,都是外强中干。”
“嘘!你小声点!”
陈晗白结束会诊,经过走廊时,一些窃窃私语冷不丁传入了耳中。
这些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把闻丛清那天的言行添油加醋,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不行”
现在大半个医院的护士都用一种歪风邪气的眼神看他,好像他真有什麽隐疾一样。
无语。
大无语事件。
可偏偏这种事,他也不可能主动澄清。
造谣和辟谣,一个是传播学,一个是科学,後者造成的结果可能更糟糕。
陈晗白快步溜进诊室,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一说二想三骂,也不知道谁在骂他。
迷信了两秒,他揉揉鼻子,怕感冒把口罩戴了起来。
接诊了两名患者,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串陌生号码。
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很多病患都留有他的电话,尤其是复诊的。
陈晗白习以为常的接起来,手机那边响起的声音却让他顿然直起身子,向患者示意後,走到了一旁的窗边。
窗台上摆着一株盆栽向日葵。迎着娑婆日光,傲然挺立。
“是我,请说。”
“您把地址给我,我过年去一趟。”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他继续看诊。直到下午的号全部看完,他才拿起座机听筒,拨了一串号码。
“刘院长,我要临时请两天假。”
“……是的,私事,我要去一趟西北。”